1.第一章 妓院跑堂-餘地(1 / 2)

穿城而過胭脂河,胭脂河旁胭脂街,此街胭脂香十裏,其中有座花滿樓。

妓院,花滿樓。

“餘地!你死哪偷懶啦,快來收拾桌子,這麼熱的天,老子都要忙活,你敢找地方涼快?”這人身穿妓院龜公服飾,料子不差,但五顏六色的,顯得有些滑稽,他正站在閣間門口,雙手不停用衣袖扇風,破口大喊著。

一女子從房中走出來,倚著房門,不時的理下有些清涼暴露的衣裳,這衣裳本是整齊,被她理了兩下反而露出更多嫩肉,她捂嘴嬌笑說著。

“孫管事,這餘地小崽子說不定躲在哪個小浪蹄子那聽牆角呢,這會叫他過來,那裏要是硬邦邦杵著,多讓他難為情呀。”

孫管事鼻音哼了兩下,“這小子敢上天不成,要是敢耍滑,看我不抽他。”

隨後他變了張臉,對那女子嬉笑著說道:“曉香辛苦,今日接了兩波客了吧,我就知道這花滿樓就你最踏實,也最懂得招人疼,不愧我平時一番照顧啊。”

曉香將手搭在孫管事肩膀上,臉上笑容更膩人了,像是吃了蜜蜂屎一般,“那是,曉香也要多謝孫管事關照呢,有些夜裏心悶的難受,要是你能來關心下,我會更感謝喲。”

“定要來,定要來,嘿嘿,近日花了不少錢在茯苓堂買了補藥,保準讓你不再心悶,倒是擔心你叫的嗓子發幹。”孫管事臉上帶著浪笑,湊在曉香耳邊輕聲說道。

曉香沒有接話,風情的給了個眼神,慢悠的轉身回屋裏去了。

孫管事搓搓手掌,心中琢磨著美事,搞得心癢癢又有些發熱,這一發熱就覺得氣溫更熱了,又想起餘地怎麼還不見人來,冒著火氣大喊:“他娘的,餘地你是不想吃飯了是吧,還不來?”

“來了來了,剛那房的客人吐了一地,我去打掃,剛弄幹淨。”青年擦著額頭汗珠,喘著氣小跑過來說道。

孫管事沒認可青年說的事由,臉上沒好臉色說道:“那邊要做,這邊就不要管了麼?做事摸摸蹭蹭,再敢這樣就餓你兩頓。”

青年沒有搭話,低頭看著腳尖,隻是臉上皺眉聳鼻的樣子像在說,小爺累的前腳不著後腳,還要挨罵,真當我願意待這啊,等小爺我找著出路,求我都不留下來。

孫管事見青年沒頂嘴,滿意的點下頭,揮了下手讓他繼續做事,自己去尋個涼快地方睡午覺。

這個青年就是孫管事和曉香嘴裏的餘地,看他模樣也就十六七歲,長相秀氣,五官很是端正,大眼濃眉,挺鼻薄唇,特別是眼角那顆小痣,給人帶來異樣感覺。

餘地進了房間,埋頭做事,他心中雖是不情願,但為了吃上飽飯不得不如此。要是被孫管事看到他偷懶,或是別人告狀,少不了要遭罪,他可是被餓過好幾頓,餓肚子感覺可不想再體會。

將桌上餐盤碗筷收進木桶,又用腰間抹布擦拭一陣,看見桌上精致酒壺,餘地拿起搖了搖,空蕩蕩沒聲響,心中暗道,也不給小爺留一點打打牙祭,逛花樓找姑娘,喝那麼多幹嘛,要喝不會去酒樓啊。

餘地想將酒壺放進木桶之時,身後傳來笑弄聲,“餘小哥,想喝酒啦,有銀子就成,我還能陪你一起喝。”說話的曉香神情帶著輕蔑,手上把玩著銀子。

身為一個跑堂,餘地自然喝不起這花酒,而且他也沒有一個銅板。從小在這長大,也不知道哪個花樓姑娘遺落下的男嬰,出生不久就扔在這花滿樓門口,被這裏做雜務的老嫗收養,長大後自然成為了妓院跑堂,天天被人呼來喝去,隻管三餐飽飯,連工錢都沒有。

如果是往日,餘地定會唯唯諾諾做事,不敢搭話,但現在的他可不是由著人欺負不還嘴的人,“你這酒喝過的人太多,我可不敢喝,我身子幹淨,受不得髒東西。”

曉香聽著這藏著罵人身子髒的說詞,臉上嗔怒,連走幾步上前去,“敢還嘴了,長本事了是吧,我再如何,也比你這妓院跑堂要強,怕是你連銀錠都沒摸過,要不要姐姐今天讓你過過手癮?”

餘地不怒返笑,正對曉香說道:“免了,小爺我手嫩的很,怕摸了你的銀子紮手。”

說完也不去理會她的反應,抱著木桶出了房門,留下曉香在那生著悶氣,拿手揮打空氣撒氣。

出了房間,便能聽到雜亂響聲,這炎炎夏日,不少銀子多得沒地方花的嫖客,來這花滿樓納涼,一邊喝酒一邊和姑娘打鬧,想來這可比待在家中有意思的多,現在是晌午,來客沒有晚上多,但也是不少呢。

餘地將裝著碗碟的木桶拿到後麵雜院,眼前還有堆積如小山的木桶,看得他一陣心煩,不由得心裏吐槽,同樣是做跑堂的活,為什麼這裏的跑堂還要刷碗拖地,甚至半夜倒夜香也要老子來,我頂你個香蕉木瓜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