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1 / 2)

“卿卿,你最近可好?”禦花園深處,兩人相擁在一起。“殿下,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團聚?”程昭儀眉頭緊蹙,李熾安撫道,“孤看了太醫院的日常注,父皇的身體大不如前,而如今他荒唐的寵幸瑤妹,孤想,沒有人比瑤妹更不想他活著。”

“我上次去拜見公主,瞧見她過得挺好的,她如今錦衣玉食,會願意幫助您嗎?”

“卿卿,孤坐上高位,同樣可以許諾她榮華富貴,且放她自由。”李熾看著懷裏的人,另外一些醃臢事情,可就不便說與卿卿聽了。程昭儀埋進他的懷裏,她如今是帝妃,倘若太子登基,是否真的會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給她名分呢。

“卿卿放心,我們一定會團聚的,若是瑤妹不願助一臂之力,孤自然有的是辦法。”

未春先試回春手。天寒修竹斜陽後。翠袖中間,忽有人紅袖。

天香國色濃如酒。且教青女休僝僽。梅花原是群花首。隻怕梅花瘦。

“自從上次太子說需要你在行宮下毒,一直沒有動作。”嚴辰抱著李樂瑤躺在窄床上。“嘁,這麼早毒死狗皇帝,可真是便宜他了。不過呢,我走之前在德妃身上下了功夫,隻要狗皇帝和她挨在一起,多少要了半條命。”李樂瑤坐了一天馬車,肩膀腰肢酸痛,她扭了扭身子,嚴辰似有所感,大手放在她腰間,動作輕緩地揉著。

第二日,便有一行人過來,說是接公主回宮。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見到李樂瑤慌忙陪笑,“公主殿下,陛下擔心您,氣急攻心,生了場病,您可別再和他置氣了。”李樂瑤勾了勾唇,“這外麵多自在,我可不要再回去,皇叔還要責罰我。”

“哎喲我的小殿下,瞧您說的什麼話,陛下病體未愈,一直念著您的名字,又怎舍得責罰您?”太監總管又拿出一個錦盒,“公主殿下,瞧瞧這夜明珠,可是陛下連夜從庫中取出,特意給您賠罪的,陛下說德妃有錯在先,已經受了罰,公主可放心回宮。”

李樂瑤見太監總管都這麼給台階了,也沒有繼續傲嬌,順著台階下來,“既然如此,小辰子,收拾東西去,咱們和魏公公回去。”

“喏,殿下。”嚴辰在她身後躬了躬身,魏公公立馬鬆了口氣,將這小公主迎上了馬車。

胥狼站在不遠處,擔憂地看著李樂瑤。李樂瑤掀開車簾,向他揮了揮手,“多謝胥將軍照拂。”胥將軍抱拳行禮,“公主保重。”

女子靈動的眼睛被簾子擋下,胥狼看著這邊仍然沒有動作,一顰一笑、淚水迷蒙,都好像是一場短暫的鏡花水月,他卻深陷其中。

嚴辰拿著包袱經過他時,瞥了他一眼,心下了然。又是一天舟車勞頓,李樂瑤斜臥在馬車的軟座上,招了招手,“小太監,過來給我揉揉肩。”

嚴辰偏過頭,不瞧她。“怎麼了這是?”李樂瑤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了他不快,起身走向他,馬車輾了塊石子,她一個趔趄往前撲去,嚴辰倒是眼疾手快將她護在懷裏。她坐在嚴辰腿上,戳了戳他的臉,“給我臉色看呢?”

“奴才不敢。”嚴辰咬了咬她的耳垂,引得她一陣輕嚀。“好哥哥,你可別折磨我。”李樂瑤將他的臉推開,嚴辰卻往她懷裏埋,世上與她親密無間者唯他嚴辰而已,他卻因胥狼多看了一眼他的殿下而在這氣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可笑,一下羞紅了臉。李樂瑤勾著他的脖頸,將臉貼在他的頭頂,“好了好了,這會兒撒哪門子嬌,待會兒回宮還有大事要幹呢。”

“殿下好生休息,讓我抱會你。”

江貴妃坐在案前,貼身宮女葎冬彙報道,“行宮傳來消息,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轉,可身體虧的厲害。”江貴妃問道,“公主可找回來了?”

“公主已經抵達行宮,”葎冬又說,“德妃今日上午已經回宮,按照陛下的意思,是打入冷宮。”

“德妃如何安置不重要,不過是一枚廢棋。”江貴妃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可不就是想安安穩穩地當她的太後,後宮子嗣單薄,如今隻等著太子登基。

“葎冬,盯緊樂瑤,我越發覺得她可不像看起來這般簡單,畢竟是我養大的孩子,能有多單純無辜呢?”

“是,娘娘。”

葎冬退下後,江貴妃閉眸小憩,樂瑤幼時曾親眼看著自己娘親受辱,她又怎麼會甘願當皇帝的籠中鳥金絲雀?皇帝越發糊塗了,德妃母家勢漸頹弱,卻也根基深厚,手握著南境一半的兵權。

李樂瑤換了宮裝,梳洗打扮一番,這才去大殿拜見皇帝。殿內藥味濃鬱,皇帝靠坐在榻上看奏折,見李樂瑤來了,眉間幾分欣喜,卻沒有表現得太過,“回來了就好,下次可別再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