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打算怎麼做?”安梧其實是有些不信任任媽媽的,任曉玄能夠不顧一切地走向自殺就證明任媽媽並沒有給她足夠的關愛,可是眼前的婦人在此刻神色堅定了起來。
“我會上報學校領導,教育局組織,那些學生和他們的家長、老師,我都要見一見。”大概母親對女兒的愛足以使一個女人變得強大,至少安梧可以感覺到,在提及任曉玄的時候婦人的變化。
任曉玄,你看啊,其實這個世界還有很愛你的人,隻是你把一切都壓在了心底自己一個人消化又怎麼能治愈傷口呢。
“曉玄現在的情緒還好嗎,或許我能見一見嗎?”
“抱歉,她可能不會來見你”任媽媽擔憂地開口。
“那孩子心理很脆弱,她大概是接受不了來見因為她被傷害的你的”
“那瞿藍心呢,她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安梧還想說什麼,任媽媽打斷了她的話。
“對了,學校的事情處理好了後我打算帶著曉玄離開北江了,畢竟就算懲罰了那些學生,學校裏大概還是會風言風語不斷,我打算讓曉玄去一個全新的環境,在那裏她或許會重新開始希望。”
房門被打開,瞿藍心提著飯盒走了進來,在看到任媽媽的時候腳步一頓。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任媽媽起身,路過剛剛進來的瞿藍心離開了病房。
瞿藍心將飯盒放到櫃上,拿出裏麵還熱騰騰的米粥。
“現在隻能喝淡粥”瞿藍心用勺子攪了攪漂著幾片蔬菜葉的米粥端到安梧嘴邊,安梧就勢喝下一口。
“你有見過任曉玄嗎?”
“沒有”回應她的是少年幹脆的聲音。
“為什麼啊,你們就沒什麼話想說?”安梧看著又湊到嘴邊的米粥張口咽下。
“早就已經說完了的話,也沒有什麼再需要說的。”
瞿藍心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可安梧卻莫名聽明白了。
她大概是在說,在那棵榕樹下,她們的對話就結束了。
安梧撇了撇嘴還想繼續說什麼就被堵到嘴邊的米粥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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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安梧蜷在病床上望著窗簾隱隱透過的月亮的影子,以及在隔壁空閑病床上休息的瞿藍心,連續多日的臥床讓安梧厭倦地厲害,此刻躺在並不怎麼寬敞的病床上隻覺得枕頭被單沒有一件是舒服的。
略微窸窣的動靜,安梧依靠著手肘的力量撐起身體,小腿踢開薄被單,穿上拖鞋後輕輕走到瞿藍心床前蹲下。
任媽媽在那之後又來過兩次,總是會很巧妙地避開瞿藍心在的時間,談話間也是沒有提及。
而瞿藍心好像是已經默認接受了自己那天手術時迷糊吐出的話,大概經常接觸二次元繪畫的人總會比常人更能接受一些天馬行空……
“睡不著?”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安梧專注於瞿藍心的目光。
瞿藍心睜眼便看到距離自己臉邊不遠處少女在暗夜裏泛著散光的眼睛,小姑娘比起初見時多了些肉,看著總算不再是瘦小可憐的模樣,那雙眼睛每次看著自己的時候總會出神,仿佛是在透過自己看些什麼自己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