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市場—花園”行動
(三)
走向勝利—-第195章
“市場—花園”行動
(三)
這是一個平和的早晨,空氣中彌漫著薄薄的一層霧氣。
處於馬斯河、瓦爾河和南威廉斯運河之間的這片鄉野的景色出奇的美麗:零星的農舍點綴在一望無際的田野和牧場上,奶牛群在水濱輕輕的打著響鼻,咀嚼著香氣撲鼻的嫩草。
幾條咋種狗在農舍周圍遊戲打鬧,低矮的喬木林子裏還有鳥兒在歡唱。
這裏的一切更像是在南美的潘帕斯或者澳大利亞的草場上所常見的景色,根本不會讓人想到這裏實際上是屬於一個北歐的濱海低地國家。
路易斯-阿德曼少校繞過了一個臨時設立的警戒哨位,向那個長著雀斑、一頭淺褐色卷發的青年哨兵隨手回了禮。
他可真夠年輕的啊,阿德曼在心理暗暗的想著,那根本就還是個孩子—-作為一名從事了十八年醫務工作,為無數人做過診療的醫生來說,阿德曼可以輕鬆的辨別出大部分人外貌上不為人注意的那些小差別,至於判斷一個人的種族年齡更是他年輕時很喜歡做的一種消遣——但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年輕的列兵甚至不需要多費一點心去觀察,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絕不會超過十五周歲。
“帝國就要靠他們來守衛了嗎?”阿德曼少校忍不住回頭又去看了一眼。
部隊的兵源正在慢慢枯竭,這一點在過去的一年多裏已經明顯地露出了跡象。
阿德曼在過去的一年裏的經曆同樣證明了這一點。
阿德曼有個不太常見的德國名字,因為他出生在阿根廷,又有著一個西班牙後裔的母親。
作為一名德僑,路易斯-阿德曼在阿根廷和智利度過了自己的青少年時代,因此也就幸運的避開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及大戰剛結束地那段艱苦歲月。
二十年代後期,他跟隨全家一起返回了故鄉漢堡,娶了一位本地姑娘。
然後自己開了診所。
盡管剛剛回國讓他有些不適應,不過總的來說。
作為一名受重視地年輕醫生來說,在剛回國的幾年裏他過的還算不錯。
納粹黨上台和“長刀之夜”並沒有給他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街頭逐漸增多的褐衫軍也並不會來大叫一個純粹的雅利安人,再加上漢堡作為一個海港並不是個有太多猶太人存在的城市,因此在三十年代頭幾年阿德曼地生活過的很寧靜。
變化起於1936年,首先是一家來自美國的大石油公司開始在漢堡設置儲油和加工設備,阿德曼被介紹去負責那家大公司為管理人員和工人所建立的醫務部門—-那實際上是為戈林的德國空軍提供高品質燃油的一個當時還是保密的計劃。
隻是阿德曼並不知道內情。
等到一年之後整個公司和工廠都被轉交給了軍事部門,然後又是德國國內一係列的不斷升溫地民族主義輿論和在蘇台德區和奧地利的動蕩,阿德曼幾乎是不自覺的就被套上了一身軍裝,成為了第三帝國正在重整的軍隊當中的一部分。
阿德曼曾經到過波蘭,也去過法國,軍銜也逐漸從少尉升到了少校,在到達這裏之前的一段時間裏他在東線,不過幸運地是他沒有分配到前線。
而是在奧地利克雷姆斯附近的17B戰俘營裏服務,那是少數部歸屬黨衛軍而歸陸軍部隊管理的戰俘營地之一。
6月6日上午,阿德曼在戰俘營中聽到了盟軍從諾曼底登陸的消息,盡管他沒有親眼目睹德國軍隊在東線的潰敗,可是作為一名軍醫,他仍然可以從其他同行那裏和不斷送向後方的傷兵軍列中讀出足夠多的東西。
看著那些聽到消息的戰俘們高興得幾乎不能自製—-看守們知道在戰俘當中一些曾在美國空軍中服役的士兵自製了一些小型的無線電接收設備。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找到過——阿德曼知道這次帝國真正地麵臨崩潰地危險了。
戰俘營的“新聞監測委員會”企圖警告在押地那4000名戰犯不要過於樂觀,他們警告說:“不要產生希望,需要給我們時間加以證實或否定。
”可是每一個營地裏麵,都已經有人在悄悄勾勒諾曼底沿岸的地圖,他們試圖估計出盟軍勝利進軍的情況。
阿德曼在那裏度過了6月和7月,看守當中越來越多的流傳著盟軍向前推進的消息,大部分人都愁眉不展。
盡管他並不是狂熱的民族主義者,也不是納粹,可是阿德曼仍然很為自己祖國眼看就要到來的失敗而悲傷。
然後阿德曼得到了一個機會離開東線回國—-那時候蘇聯人已經到了300公裏外的斯洛伐克中部——他成了從東線後撤的第二十五裝甲擲彈兵師的軍醫,他們奉命後撤休整。
組成了新的一百零七裝甲旅。
可事實上隻在國內停留了三個星期。
阿德曼就又被派到了西線。
法國已經在他到達之前失落,一零七旅本來準備開往荷蘭的維尼羅〔Venlo〕。
加入第十五集團軍,可是亞琛和南錫的戰事卻讓他們最終被派往了南部,馮※#8226;馬爾特蔡恩上校指揮著主要的作戰部隊去了南錫,而阿德曼則和少數的後勤人員一起轉入了另一支前往荷蘭的部隊序列當中。
現在他們駐紮在於登,這是位於費赫爾和赫拉弗之間公路上的一個小鎮,從地理位置上說這裏並不十分重要,最近的鐵路、運河和機場都在十五公裏開外,同樣的,距離最近的盟軍部隊所控製的戰線也還有差不多五十多公裏。
在第十五集團軍群的作戰圖上,這裏隻不過是作為一個備用的後勤中轉站而存在。
這一天地上午阿德曼把所有的時間都消耗在了那條小河邊,三條鮮魚是他今天的收獲。
不管是自己人,還是盟軍或是荷蘭居民都沒有來打攪過他。
戰爭看起來離這裏很遙遠,可是在他身後不過幾百米的地方,卻的的確確的守衛著一個荷槍實彈、滿臉孩子氣卻偏偏要裝出很有威嚴地男孩。
多麼具有諷刺意味啊,阿德曼整理著自己的魚竿,開始準備回去,然後他聽到了一陣由遠而近地低沉的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