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背負著沐羽塵朝山下走去。
安淺夜不再關注,抱著黎麗華的胳膊,以彰顯親密,笑嘻嘻道:“娘,我昨晚摔了腦袋,忘記很多事了,你給我講一講,好不好?”
在書中,對於黎二丫的過去著筆不多,以致她對許多事不了解,比如,黎二丫的父親;比如,黎二丫的成長經曆。
母女倆講到深夜。黎麗華很愛女兒,對她的大小事記得清楚,大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聽得安淺夜昏昏欲睡。
安淺夜打了個哈欠,苦著臉道:“娘,給我換個名字吧,二丫二丫多俗氣,當小名還成,大名就算了吧。”
“那你想換成啥?”黎麗華問道。她沒念過書,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
“就叫淺夜,黎淺夜,這個名字怎麼樣,好聽不?”安淺夜目光亮亮的。
“淺夜、淺夜,錢也!”黎麗華目光一亮,點頭讚道:“好名字!”
安淺夜表示囧,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有這諧音意思。
咯吱一聲,房門開了,一陣風吹進來,吹熄了屋內的燭火。隱約可見,門口站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誰?”黎麗華一驚,拿起床頭的刀,目光很犀利。
安淺夜躲在她身後,有點緊張地望著。
“我的玉佩呢?”一個好聽卻有點冷的聲音傳來,如山澗的泉水擊打在玉石上。
黎麗華不明所以,喝道:“你是誰?”她做了很久的山賊,心性非同一般,當下持刀衝過去,就欲大幹一架。
砰!結果很殘酷,她被人一擊擊倒,在地上低叫著,爬不起來。
“娘!”安淺夜緊張兮兮,見那條人影在靠近,一邊抖一邊威脅道:“你不要過來,我喊人了,這裏人不少的!”
“你們拿走了我的玉佩,又派人送我去客棧。”那個人坐在椅上,聲音虛弱了些:“我拿回玉佩,自會離去。”
安淺夜呆若木雞,結結巴巴道:“是、是你?”天啊,沐羽塵怎麼又來了!
書中男主,黎二丫的劫難啊!
“我馬上去找。”她忙下床,在黎麗華的小金庫裏翻找玉佩,心中直犯嘀咕。她居然忘了黎麗華的愛財本性!
沐羽塵拿到了玉佩,便站起來,向外走了一步,忽然身體一陣搖晃。
安淺夜下意識道:“小心!”
沐羽塵回頭看了她一眼,身形一動,徑直離去,沒有再說什麼。
安淺夜探出個頭,在院子裏望了望,連忙關上門,又去扶起黎麗華,問道:“你沒事吧?”
黎麗華哼了聲:“這小兔崽子身手挺不錯,哎呦,我的個老腰!”
“夜深了,你快些休息吧。”安淺夜幫她揉了揉腰後,就起身離去。
安淺夜鎖好自己房間的門。她仍舊不放心,又去將窗子鎖好,四處檢查了一下,才縮進被子裏,滿腹心事地睡去。
風和日麗,天空湛如洗,花骨朵兒迎著微風輕顫,萬物複蘇,生機勃勃。
安淺夜很早就醒過來。梳洗時,她拿起銅鏡一看,見自己雙眼腫得像燈泡、印堂隱隱發黑,這是要倒黴啊!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心中猛然一驚,暗怪自己忽略了一件大事,忙胡亂套上幾件衣服,衝出門叫來幾個小弟。
“你們去全寨搜查。”她吩咐道,第一次對這些凶狠的山賊下命令,她的聲音中略帶緊張,“如果發現可疑的人,立即將他遣下山,別傷他性命就行。”
昨晚沐羽塵來了,又受了重傷,可能就躲在山寨裏療傷。
“黎二丫,黎二丫!”一個聲音叫喊著。在整個旋風寨,除了黎麗華之外,能直呼她名字的就是蘇青墨。
每次蘇青墨不高興,就直叫她的名字,還故意捏著嗓子喊,帶著嘲笑意味。
一見到安淺夜,蘇青墨便斥道:“冰輪未退、金烏未升之際,你讓人四處搜查,擾我清夢,是何用意?”
丫鬟在旁,已經侍候她梳洗了,如今正在給她畫眉補妝。全寨上下,就她一人配有丫鬟,黎家母女都是自力更生。
安淺夜橫眉豎眼,擼起袖子就上前,拿出山賊一貫的架勢:君子動口不動手,山賊動手不動口!
“你、你別過來,你母親還在寨裏!”蘇青墨氣急,小臉雪白的,顯然有點怕。她被打過幾次,黎二丫下手不留情,雖事後被黎麗華罰,但毫不做出改變。
一開始,黎二丫會和她嗆,嗆不過才會動手,這是頭一回,黎二丫直接動手。
“怕了吧?”安淺夜哼了聲,給了她一個蔑視的眼神,心滿意足地離去。
蘇青墨氣得臉通紅,咬碎了一口銀牙,在安淺夜離開後,才罵道:“山賊,粗魯,粗鄙!”她曾是大家閨秀,別的話也罵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