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西絲倚窗邊正翻看帕加裏大神官送來的報告,跟梅魯騰斯的報告放一起一一對比著。除了牽扯到神殿財產的詳細數字上稍微有些對不攏之外,大體都是差不多的。
這點差別也可以理解,雖然現算是同樣效忠於下埃及女王,但畢竟仍是兩個係統。神殿對軍隊方麵有所保留也很正常。
愛西絲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指窗台上輕輕敲動著,目光投向了窗外靜靜流淌的尼羅河水,沉思起來。
主要是帕加裏大神官報告最後表示自己年邁體衰,加上之前對神殿管束無力,導致下埃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險些害了女王,覺得自己到了該退位的時候,同時他還推薦自己的弟子神官伊爾提森繼承自己大神官之位,請求女王陛下的恩準。
前麵一個要求還好說,帕加裏大神官這些年來對王室忠心耿耿,一直守著下埃及,雖然最後還是讓老宰相伸了隻手進來,但畢竟是他年事已高。說起來下埃及的事情能解決得這麼快又這麼順利,跟帕加裏之前把下埃及看得緊緊的不無關係。所以這一點上,愛西絲從來沒有怪過他,既然他自己要求退位回鄉頤養天年,恩準也無妨。
但是伊爾提森……
愛西絲想起剛到下埃及時曾經扮作普通的神殿女祭司跟隨隊伍到處視察過軍營,當時伊爾提森就是帶隊者,他和帕加裏大神官的親孫女尼托凱爾蒂是唯二知道她真實身份的祭司,其他頂多也隻是把她當做帕加裏大神官的女弟子而已,可見帕加裏一直對伊爾提森信任有加。
但是愛西絲本能卻不太喜歡伊爾提森,她總覺得,那個男的眼裏閃動的光芒令她感到不安。
下埃及隱瞞身份視察的時候,伊爾提森對她格外殷勤照顧,其他看來可能隻是出於同為帕加裏大神官弟子情分,尼托凱爾蒂看來可能隻是出於對王室的尊敬,但愛西絲卻覺得並非如此單純。而且伊爾提森對愛西絲自己帶來的伊墨特就常常會有不少刁難,這些刁難尼托凱爾蒂對伊墨特的敵視之下顯得很隱蔽,卻也不是那樣無跡可尋。
如果不接受帕加裏大神官的繼任選申請,可能會令大神官多心,同時伊爾提森大神官門下這麼多年,一定握有相當的勢力,也不見得會甘心失敗……
那麼,難道要準許麼……愛西絲想起那張印象深刻的英俊卻顯得有些陰鷙的臉,總覺得有點不那麼樂意將下埃及神殿交給這種。
房門忽然被打開,伊墨特探頭進來道:“還沒有看完?”
愛西絲轉頭道:“其實差不多了……怎麼了?”
伊墨特上下打量了愛西絲一番,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慢吞吞道:“唔,之前跟說過,要帶去看葡萄酒作坊……現葡萄熟了,要去看看麼?”
尼羅河依然泛濫期,無法耕種,各種副業就熱火朝天地開展了起來。勞動力們如果不是高高興興地樹蔭下喝喝小酒唱唱情歌泡妹子,就是去做點別的行當賺賺兼職的錢了。
伊墨特帶著愛西絲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附近的村莊裏農戶早已忙活了開,眾起早貪黑采摘下來的葡萄已經被統統倒進一個巨大石砌的發酵槽裏,年輕的漢子們揮汗如雨,正光著腳裏頭拚命踏著果肉擠壓葡萄汁。
愛西絲山坡上的鸀茵裏看到這幕臉都鸀了,抬手就拍了一下伊墨特:“才不喝這樣的葡萄酒呢!”
伊墨特一把擒住她的手,舌頭一根根舔過愛西絲的手指,舔得她聲嬌體軟,才戲謔道:“那哪天要喝葡萄酒,來給踩葡萄,保證不嫌。”
愛西絲還想抗議,就被伊墨特一個翻身壓了下麵,亞莉見狀,急忙招呼侍女回避到外圍去。
山下的漢子們幹活的呼喝聲震天響,腳步整齊地迭踏著,似乎永不見疲倦。伊墨特迎合著他們的拍子,又深又重地搗著身下的葡萄汁,把愛西絲釀成了一汪酥香的美酒。
直到日頭偏西,農們收工,亞莉已遠遠地催過一回,伊墨特卻又還流連再三,才撤了那倒騰用的杵,饒了可憐的葡萄一次。
等兩回到船上,又過了許久愛西絲才有力氣詢問伊墨特下埃及大神官繼任選的事情,伊墨特微微一皺眉。
對伊爾提森,他不僅有印象,而且印象還很深。他倒沒有把伊爾提森對他那些所謂的刁難放心上,不過這個看愛西絲的眼神他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