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兩隻奄奄一息的動物報團取暖,出於最原始的求生欲望,她久久的倚靠在身後人的肩膀上。
“能說話嗎?”
許姝白能夠感受到某種東西正在從她的身體緩慢流逝。
許姝白“我好疼……”
許盛明盛怒之下,打在她身上的皮鞭每一下都用盡了力氣。
牽連到一旁裝飾花瓶,碎片滿地,身上的傷痕也加重。
疼痛從皮膚向骨骼蔓延,因為麵積太大,她甚至說不上來具體的位置。
手腕處的疼痛尤其明顯,而她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隻剩下幾聲嗚咽。
伴隨著長久的安靜之後,大概是斷斷續續的布料撕扯聲。
意識模糊之間,那人用盡力氣在黑暗中胡亂的替她包紮了幾處比較嚴重的傷口。
大概他們彼此都清楚,這樣的環境下,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抱歉……”
替她胡亂處理一下傷口已經用盡了力氣,那人緩了很久,才開口。
“小孩,不要睡,我們說說話。”
她知道不要睡的意思。
兩個原本陌生的人,為了活下去,隻能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你從哪裏來?”
“華東。”
“那裏漂亮嗎?”
“很繁華,很漂亮。”
“那你一定很喜歡吧?”
“我不喜歡。”
“為什麼?”
“你知道有一種樹叫藍桉嗎?”
“在華東,有很多藍桉樹……所以我不喜歡那裏。”
那個時候她並不明白那人話裏的意思。
很早之前,華東的人常常用藍桉樹造船,後來經濟發展,早就不需要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因為一棵樹去不喜歡一個地方。
甚至在那之後很長時間裏,她也不明白。
短暫的沉默,她問出了自己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
許姝白“哥哥,我們會死嗎?”
“我也不知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
這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一聲聲的“小孩不要睡”阻止不了什麼。
即使那人竭力想要和她說話保持清醒,最後她在許盛明的幾番打罵下,也依舊不可避免的陷入昏迷。
後來,似乎有人在說……
“帶她一起離開。”
她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
等她再醒來時,是在安靜明亮的病房裏。
隻有樸燦烈守在病床邊。
“阿姝,你醒了!”
“沒事了,都過去了。”
一切都好像真的沒有發生過一樣。
許盛明依舊像之前一樣待她,可是她明白,他對她好並不是因為喜歡她,將她當做自己的孩子。
許姝白“燦烈,那天關在裏麵的人呢?”
許姝白“他在哪裏?”
“他被救回去了。”
樸燦烈支支吾吾,好久以後像是為了證明這一切是真的一樣,給她看了華東的新聞報道。
華東區域防禦督察長夫婦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她看著報道裏的內容,有些遲疑。
許姝白“那人……是叫吳世勳嗎?”
她後知後覺,兩個人都沒有告訴彼此自己的名字,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那人的名字。
“對……對呀,這裏不是寫著嗎?”
原來……那人真的是華東區域防禦督察長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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