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伯賢進屋的時候裴檸已經離開,整個屋子隻剩下許姝白一人。
然而邊伯賢什麼都沒說,隻是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錯開了視線。
許姝白“邊伯賢。”
她抬腳跟上邊伯賢。
所有許盛明養大的孩子總要為他所用,許姝白也明白她在船艙中醒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成了許盛明盤裏的棋子。
許盛明自然不會考慮她的安危,偷渡者在進入其他區之後原本的身份將不被承認,獲得合法身份前並不受保護,她也並不認為和邊伯賢待在一起會安全。
極低亮度的冷光充斥在吧台一角。
許姝白看著始終不說話的邊伯賢慢慢悠悠的拿出酒櫃裏的酒,悠閑自得的倒進高腳杯。
邊伯賢抿了一口酒,指節隨意的撫過透明的杯身,突然開口。
“怎麼,想回去嗎?”
許姝白微微眯眼,實在不能確定邊伯賢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華東總督的位置,就連吳世勳也是。
吳世勳和她一樣想要拿到證據將邊伯賢拉下台。
那麼邊伯賢想要對付許盛明也是為了鞏固自己督察長的位置嗎?
許姝白“想就可以嗎?”
邊伯賢輕笑一聲,依舊盯著麵前的酒杯。
“如果你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指尖微頓,隨後離開杯子,抬眼和對麵的女孩對視。
“或許可以。”
邊伯賢略帶笑意的尾音仿佛在蠱惑人心,許姝白忍不住皺眉,但還是配合。
許姝白“你想問什麼?”
“手腕上的傷,為什麼不處理?”
許姝白皺眉,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手腕上那道細長的傷痕,一時間不明白邊伯賢為什麼要問這個。
許姝白“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當然不是。”
或許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在兩個人之間瘋狂拉扯,短暫的沉默以後,邊伯賢直接了當的開口。
“為什麼想見吳世勳?”
昏暗的燈光下,邊伯賢的眸子裏已經沒了笑意,漆黑一片,半隱在暗處的五官讓人讀不透情緒,隻覺得壓迫。
“喜歡他嗎?”
許姝白微愣。
她本以為邊伯賢要問的一定是和許盛明有關係的。
卻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關於吳世勳……
那是她陳舊到要泛黃的記憶,不假思索的心軟還有暗無天日之時的相互依靠。
隻是這些,她並不能告訴麵前的人。
許姝白“或許吧。”
倒也說不上喜歡,隻是相互依靠過得人怎麼都會和他人不一樣的。
邊伯賢輕笑一聲,好像真的相信了她的話一樣。
“那真是抱歉,沒有讓許小姐見到自己的愛人。”
邊伯賢抬腳離開,卻又在走出幾步以後停下來。
“三日後華東金家的宴會。”
許姝白看著回過身來的邊伯賢,他黑色的眸子裏閃爍著暗光。
“如果他帶你走,我就當你沒有來過。”
“如果他不願意……”
像是拋下了一個賭注,邊伯賢雲淡風輕的開口。
“許姝白。”
極其輕淺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來。
“那就安分的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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