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銀白的月光照耀著寂靜清冷的洛陽街道,微風中帶著幾分浮躁的氣息,屋頂上一隻黑貓跑過,瓦片在黑貓的踩動下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一個身穿粉白色衣袍的女子飛快的在城中街道上逃命著,像是身後有猛鬼在追她似的。
可她知道,身後的人不是猛鬼,卻比猛鬼還要狠幾分,此時若是逃不掉,恐怕她的小命兒就得栽在這兒了。
就在這時,女子行動受阻,她眼中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猛的回頭,隻見一道黃色的符紙漂浮在身前,便是那符紙令她行動受阻,她施法想摘掉符紙,可她的術法卻像打在隱形的屏障上一樣都被彈了回來,甚至差點誤傷自己。
絲毫沒用。
“嗬嗬——”
前方忽然發出了一聲嘲諷的輕笑,該女子抬頭看去,隻見天邊,明黃的圓月掛在那兒,銀色的月光下,一個身穿白袍紅邊的年輕男子正坐在屋頂上,他背倚著簷角,翹著二郎腿,嘴角嘲諷的笑意越來越深。
男子膚色白哲,身形偏小,白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鬆鬆垮垮的,卻也帶著幾分慵懶的美,他一頭銀發僅用一根紅色發帶捆住,而他的身邊,幾張大大小小的符紙圍著他漂浮在半空中。
果然是他。
女子神色一緊,她暗暗收起了利爪,可憐的咬了咬唇,眼眸如水的望向房頂上坐著的男人,有些泫然欲泣的開口道:
“這位道爺,小女不知何處得罪了道爺,小女先行認錯,還請道爺放過小女,小女謹記恩情,不日定當回報。”
她長得漂亮,眼眸蠱惑,在配上這泫然欲泣的模樣,若是換做別人定會心生憐憫,可那房頂的不是別人。
他是八百年前被判出仙界的罪人!
傳言他心狠手辣。
不管魔道正道,隻要落在他手裏,便再沒有存活下去的機會。
“道爺嗎?”
男子輕笑一聲,起身從房頂上飛身而下,落在女子跟前三步遠,那符紙帶著幽藍的光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漂浮著,他譏諷的瞥了一眼女子,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嘴中卻溫聲問道:“你看我什麼地方長得像道士?”
“……”
女子似乎是被這話哽了一下,她疑惑的上下掃量了一眼男人,改口道:“那,仙爺——”
此話一出,男人神色一冷,再沒有了方才的溫和,他冷哼一聲,開口道:“仙?嗬,別將小爺與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相提並論,他們不配。”
這下女子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的男人了,不過出於對求生的本能,她又弱弱的開了口:“這位爺,小女隻是打這兒路過,絕無禍害之意,您能否通融通融,我胡媚兒必定回報爺的恩情,爺大可放心,我保證不傷害凡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陰晴不定的男人又溫柔的笑了笑,沒等胡媚兒心中誹謗這隻笑麵虎,男人就開了口:“你也知道落在我的手裏,沒人能活著逃走。”
“不,求求您,求您——”
‘放我走’三個字還未說出口,隻見男人抬手打了個響指,胡媚兒腳下忽然出現一個藍色的光圈,光圈內燃起了火,火勢越來越大。
胡媚兒逃不出去,因為光圈就是那個屏障,將她死死的困在裏麵,女子心如死灰,是的,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隻要被那道符紙困住,便會被那光圈屏障罩住,除非男人將符紙收回,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逃出去的。
火舌一竄三尺高,直將胡媚兒淹沒在其中,明晃晃的火光之中隱約可見胡媚兒扭曲的臉,她原本好看的臉上帶著憎恨的神色,目光惡毒的盯著火光外的男子,凶殘的詛咒道:
“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比我死得更慘!!!”
男子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這話而產生任何驚懼,甚至他在想似乎他所殺的每一個人,臨死前都會詛咒他一句“不得好死”。
他這火是天上的三昧神火,並非這些人施法便能熄滅的,隻聽胡媚兒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而後,她化為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