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楊秋萍的臉上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血口噴人!”
當著眾人的麵,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甚至直接對著身邊有些目瞪口呆的陳博海怒道:“你是死人啊,就這麼呆看著?有人說你是個活王八,聽不出來?”
她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畢竟一個女人被人冤枉自己婚內出軌,生的孩子還不是丈夫的,這罪名實在是太大了。
安逸笙都有些好奇地挑眉。
楊秋萍的樣子顯得太委屈了。
要麼是她極為擅長演戲,要麼就是她因為某些原因確認了這的確該是陳博盛的孩子。
但事實不是!
一筆糊塗賬!不過安逸笙見多識廣,心底裏已經大致分析出來是怎麼回事了,這位大嫂平日裏對陳家大哥多有不滿,十有八九是一時衝動搞了什麼一夜情……
“老二你太不像話了,先前拉黑我們手機,現在回到家又開始胡謅謅,你就是想要搞到家裏雞犬不寧是不是?”
陳景山抄起手邊的拐杖就要衝過來打安逸笙,而陳博海同樣怒不可遏地雙眼瞪圓了倫起了拳頭想要揍人,說自己被帶了綠帽子,這可是對一個男人尊嚴的莫大羞辱。
誰也沒有問一句他為什麼會這麼說,這一家人,沒一個人把這個原身當人看。
安逸笙的手指微微一動,一顆小石子落在了他的腳底,被他不動聲色的一踢,直接打在了陳景山的手上,於是他的手臂莫名的一麻,揮出去的拐杖直接打在了陳博海的身上。
後者被這樣突然襲擊,衝過來時收勢不及摔了個狗啃泥,最重要的是,他牙齒磕在了桌子角,險些沒把門牙磕掉了。
但這個疼也足夠讓他一邊跳腳一邊嗷嗷叫了!
“冷靜點了沒有?”
安逸笙冷聲道,手指隨意輕敲了下桌麵。
這仿佛是個信號,而他身上的氣勢也在這時渾然一變,讓兩父子頓時都安靜了一瞬。
他的確能一眼能看出陳星和陳博海沒有絲毫的父子血緣關係,但他又不可能拿麵相之說作為證據,好在他還有陳東海一個記憶中極為重要的佐證。
“你們有沒有醫學常識,隨便問一個醫生都知道,父母都是O型血,孩子也隻會是O型血,可是我這便宜侄子是嗎?”
陳家人愣住了,一時間寂靜無聲。
他們都是普通底層百姓,當然沒有這樣的常識,可是小星的血型的確不是O型血,畢竟學校體檢報告上是有寫過的。
但普通人誰會去思考這個。
“你,你說的是真的?”陳博海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一旁的楊秋萍。
二弟都說了,這種事去醫院隨便找個人問問都知道。
甚至於,上網查也行!
他不可能會去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陳盛海此刻仿佛也不嫌事大,直接打開手機查了一下。
“二哥說的沒錯!”他用略帶同情,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他們。
畢竟他也不太喜歡這個呱噪且總要占小便宜斤斤計較的大嫂,這個所謂的陳家長孫陳星更像是個家裏的小霸王似的,全家人都寵著他,要什麼給什麼的,花錢如流水。
現在可好了!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我不要臉,陳博海,是你自己沒用還怪到我的頭上!”
陳家一地雞毛,陳博海和楊秋萍兩人打成了一團,陳景山年紀大了隻能在旁邊幹吆喝,杜娟急得在一旁替老頭子找保心丸,而老三陳盛海則始終縮在角落裏準備看戲,就差沒抓上一把瓜子。
直到陳東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笑眯眯地露出了大白牙:“三弟,你知道爸媽把戶口本放在哪裏的吧。”
這笑容看似親切,但陳盛海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緊張到心髒都是一收,總覺得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猶如千鈞。
他咽了咽口水,指了指二老的房間:“床頭櫃第二個抽屜。”
安逸笙褒獎般地拂了拂他肩膀上完全都不存在的灰塵,意味深長地道:“別每天家裏躺了,出去好好找份工作,讀了這麼多年書不是讓你回來打遊戲的,一個大男人靠爹媽養,跟廢物有什麼兩樣。”
“別以為你死賴在家裏,這家裏的房子和錢以後就有你的份!”
“靠自己不比靠別人強?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好好地長長見識,別看著眼前的這些蠅頭小利把自己折騰廢了,更別讓人看不起你!”
陳盛海不敢反駁他的說教,隻能乖乖地點頭,總覺得二哥的氣勢好強,似乎把什麼都看透了。
他忽然就意識到了,二哥是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