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他寫了很多，怎麼陳詩少了好幾行呢。
“你還說。”陳詩拿著許言秋寫的那份檢討，懟到他臉上，“你看看你寫的什麼。什麼叫‘許言秋長得帥，身材也好，打籃球的一舉一動都能觸動我的心’。我讓你幫我寫檢討，不是讓你誇讚你自己的！”
這要是交上去，就不是寫檢討的問題了。
“他們又不會認真看。”
“所以你就不認真寫是吧？”
好不容易等陳詩抄完檢討，操場也沒幾個人了。談戀愛的情侶大多在花園裏幽會，教導主任的手電光在樹林中一閃一閃，偶爾傳來她的一兩聲怒吼。
四周黑黢黢一片，許言秋起了壞心思，偏要給陳詩講一個學校流傳的故事。
“你知道三樓那個女廁所嗎？聽說以前有對小情侶上完自習還在教室裏呆了很久，快要回寢室時，女生突然說想上廁所，男生就在外麵等。”
“等到女生出來時，男生看女生裙子上沾了水，問她怎麼了。女生說她洗手的時候不小心灑了水在裙子上。”
“兩人一路回了寢室，操場上教導主任的燈光晃過來，朝男生喊著‘大晚上的不回寢室還在操場上亂晃什麼’。男生被這麼一嚇，拉起女生的手就想跑。女生的手太冰，他還以為女生是被老師嚇的。”
“突然，他聽見女生奇怪地說‘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啊’。他轉頭一看——”
故事還沒講完，教導主任的手電光就照到了許言秋臉上，“那邊兩個，你們站住。大晚上不回寢室還在外麵做什麼！”
許言秋下意識拉住陳詩就跑，正準備繼續給陳詩講剩下的部分，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幽幽女聲，“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啊。”
許言秋嚇得一個激靈，喊著“救命”拚命朝前跑了兩步。再回頭發現陳詩站在原地朝他一個勁兒笑。
“我草，你嚇死我了。”
“膽小鬼，就你還給我講鬼故事呢。”
許言秋不信邪。陳詩小時候最怕鬼故事，誰要給她講個鬼故事，她能怕上半個月，夜路都不敢走。
“你怎麼不怕了？”
“我早就聽說過這個故事了。”
初中就有人拿這個故事嚇唬人，那時候她連上廁所都要拉著楊一一起，還囑咐楊一等她出來的時候要看看她衣服有沒有濕。
楊一是怎麼做的呢？
楊一把自己的衣服弄濕了裝鬼嚇她，陳詩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全是許言秋變成鬼來找她，要拉她進男廁所。她哭著說不要進男廁所，這樣不好，男女有別。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真是又單純又好笑。
第二天，陳詩把檢討交給了趙雲茹，把許言秋那份疊好放進了包裏。何書雅也回了學校，聽張佳禾說，她搬了寢室。隻不過看何書雅的樣子並沒有悔改，等了陳詩一上午。陳詩一度懷疑她的美瞳都要瞪出來了。
學校中午食堂很擠，陳詩排著隊，看貼在不遠處的菜單上寫著什麼菜品。許言秋和徐長明兩人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陳詩的背影，排在了她身後。
“你看見教導主任了嗎？”陳詩咬牙笑著問。
許言秋奇怪，沒事兒看教導主任做什麼。徐長明看了一圈，望見了在二樓的教導主任，正惡狠狠看著他們，“他看我們做什麼？我們沒惹事吧？”
陳詩指指許言秋，“沒惹事？昨晚教導主任查情侶，誤以為我和他是情侶。結果他腦子抽了，偏要拉著我一起跑，坐實了教導主任的情侶設想。現在估計正想著我們怎麼敢在她眼皮下大搖大擺地出現呢。”
徐長明摸摸下巴，點點頭，“我就說他昨晚跟鬼攆了似的，原來是被教導主任追過。”
三人打好飯，為了躲避教導主任，隻好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吃飯。
“她啊，賤人一個。”
隔了一道牆，但陳詩還是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何書雅。
“這回搬了寢室終於不用看見她們幾個賤人了。我一想到我要和她們呆在一個那麼小的空間，我就想吐。”
隔壁辱罵聲不斷傳來，接著又有男男女女的哄笑聲，其中一個男生似乎還在安慰罵人的女生。
徐長明聽了一嘴八卦，雖然不知道主角是誰，但他還是皺起了眉頭，“這髒話罵的挺順口啊。”
聲音有些耳熟，不知在哪兒聽過。他想探頭看看，但被陳詩攔住了，以免等會兒起衝突。
回了寢室，王玥涵和張佳禾都不在，坐著休息了一會兒，陳詩聽見有人敲門。一開門，兩個打扮豔麗的女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圈，聲音裏帶著輕蔑，問：“你就是陳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