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看著刺眼,卻也柔和,不似正午那麼毒辣。
陳詩收拾好東西就往教學樓走。
今天是高中第一天。
本以為自己會很高興,但此時卻說不清的心亂。
她拒絕了父親的提議,孤身來了這所學校,為的就是躲許言秋。可真到了這一步,她卻突然舍不得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之前兩人置氣斷了聯係,再見麵時可能就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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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詩與許言秋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二人的父母是老鄉,孩子又差不多大,關係很是要好。許父許母當時忙著事業,沒時間管許言秋,家裏的阿姨更是管不了。擔心許言秋長歪,兩家父母便商量著,許家沒人時把小言秋送到陳家住。
自此,陳詩和許言秋的生活便在兩家人的忙碌和交情中融合,而陳詩也不自覺地被許言秋吸引了目光,多了點少女心思。
但這點心思被她死死壓下了。
怕說出來難堪,也怕被拒絕後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兩家人關係密切,來往是免不了的。一旦說開,許言秋沒那個意思,再見麵也隻會尷尬地幹瞪眼。
可陳詩不表白,不代表別人不會向許言秋表白。
臨近中考,學校傳聞許言秋談戀愛了,女孩是個長相乖巧,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的學霸。
前桌兩個女生在嘀咕這事時,陳詩並未留意。聽到許言秋的名字,才傾身問了兩句。
“你們說許言秋怎麼了?”
“他談戀愛了你不知道嗎?”
平時見許言秋和陳詩關係還不錯,兩個女生還以為陳詩知道這件事。
陳詩攥著書的手驟然用力,搖了搖頭。
“可惜了,咱們校草名花有主了。”兩個女生嬉笑著。嘴上說著可惜,可臉上的笑容卻不是那麼回事
校草確實又帥又有錢,可不是每個女生都有與他談戀愛的心,大多隻是抱著養眼的心態欣賞。
陳詩沒再說話,一整天都顯得悶悶不樂。等到晚上放學,陳詩還勸慰自己傳言可能是假的。她也不想問許言秋,隻想當個縮頭烏龜。
隻是這縮頭烏龜沒當多久就被許言秋扒了殼。
五月的天還算涼爽,但對正在打籃球的男生來說,恨不得立馬能灌兩大口冰水。
許言秋一向紮眼,陳詩還沒走近就能在人群中發現他的身影。她一般不看許言秋打籃球,怕被籃球砸。
剛上初中那會兒陳詩就被籃球砸過,許言秋還噓寒問暖了好幾天。隻不過陳詩還是有了心裏陰影,有人打籃球她都繞道走。
見許言秋在場上,陳詩站在遠處看了一小會兒,正準備走就看見許言秋走出了場外。一個女生躊躇著走上前,雙手遞出自己買的水。許言秋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陳詩像是被人捏住了心髒,一時不知道怎麼呼吸,透不過氣。
許言秋以前從來不喝別人買的水。
可這次
她趕緊朝教學樓走去,再也不看籃球場一眼。
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她再也不能騙自己了。
許言秋談戀愛了。
許言秋談戀愛的事後來也被幾個朋友知曉了。有次碰麵,大家問起這個事,許言秋倒也坦蕩,大方承認了。
大家起哄鬧道:“叫什麼名字?”
“張佳禾。”
徐長明激動地嗷起來:“我知道!三班那個學霸!長得很乖那個!”
“學霸哦!”大家鬧得更凶了,“下次出來玩的時候不帶來見見?”
楊一一巴掌朝徐長明的頭拍去,“馬上中考了,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愛玩?”
徐長明有些委屈,大家都挺愛玩,怎麼就逮著他一個人打呢?
作為當事人的許言秋對這個話題看起來興致缺缺,“考完再說。”
陳詩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感受,在聚會後,秉持著“沒有事就不聯係許言秋”的原則,好幾天沒搭理過許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