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已出風的少年,你已是如畫模樣,“永遠”二字曾經把我們有多傷,永遠就曾離我們有多遠!
高考的最後一個考試科目:英語——在躁動的響聲中結束。
墨清中學的學生走出考場散漫的走向宿舍,在這個諾大的校園中,各個角落散播著一陣又一陣讓人聽到會不安的聲音。半小時之後,一個男生朝著人群的反方向,擠出夾雜人群的男生宿舍門口。
我拖著沉重的棕色行李箱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走著,行李箱的重量是托在地上一部分的,可我卻感覺全部壓在自己的心頭。每走一步所帶動的呼吸就像一個正在舉重的運動員一樣艱難。
水泥路每隔幾步便會出現一個地縫,行李箱路過地縫會與地麵碰撞產生“咚”的一聲,我朝著門崗走去,一路上的咚咚聲讓我的內心湧來一陣陣惡心感,天灰暗著,下起了淅瀝小雨,可我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加快節奏的傾向。
剛才還寂靜無聲的校園,現在已是人山人海之狀。巨大的人群不約而同的朝一個方向走去--校門口。
我走進門崗室,環顧四周發現僅有看門大爺一人在桌前“矗立”著,正通過窗戶觀察著門口拉伸門處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群。
大爺的頭發一半灰白,簡短,略顯滄桑的藍色襯衫在他略顯駝背的身上充滿褶皺。另一側的電視機上放映著《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國產動畫片,遙控器在他手中握著,眼神隻顧望向窗外。
“大爺,我借用一下電話!”
我清了清嗓子,打開已忘記有說話功能的嘴巴。
“用”,大爺挪了挪身子,目光不曾改變方向。我靠近他了一些,瞥了他一眼,大爺的專注讓我淺淺得自以為下一秒門口川流不息的人群會發生點什麼。
我低頭按著熟悉的電話號碼,我計劃著給我姐--沈青,打過去。
“哎,門口那姑娘是不是叫你呢?”大爺用胳膊碰了我幾下,用一嘴的河南口音。
我猛地抬起頭來,一片五顏六色的雨傘中隻有一個穿著略微寬大校服的女生麵向著我。此時她左手拿著一把粉紅雨傘,右手正揮舞著讓我出來的手勢。
“小澈,你是在……”沒等沈青講完我便迅速掛了電話,剛才還失望的青澀表情已消失不見,代替的是一抹輕鬆的微笑!
我們穿過人群來到校園外的公路一側的樹下,我將女生手中的傘接過繼續撐著。女生的頭部高度剛到我肩的位置。女生身材纖細,蘑菇頭狀。
雨下得越來越大,地麵積水被濺起的氣泡連續不斷,校門口的擁擠人群快速地移動著,隻有一旁樹下的一對男女紋絲不動,隻見兩個嘴巴在一張一閉著。
……
我:“加油,景心,你肯定能考上那個……額……光技大學,對……光技大學……光技大學。”我說到最後自言自語起來,眼神中的悲傷難以隱藏。
景心:“別說了,你考不上還說什麼,你怎麼那麼笨,平常發揮得不是很好麼?”景心失望地看著我。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還不讓人說了”,我目光渙散於來往的車輛,不再理會景心。
景心頓了頓嗓子:“沈澈,你把頭轉過來。”
“不轉”
“轉過來,聽見沒有?”
“就不轉”
景心看到眼前這個孩子般的傻傻大男孩的我,一時之間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沒辦法,景心隻好主動將左手戴的粉紅色手鐲高高搖起,在灰色的陰雨中,一粉圈托起溫暖的光。
“我還有話對你講。”
我轉過頭來,看見一個月之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我以為她因為不喜歡才會一直不帶的,可沒想到今天……
“什麼話?”
“四個字,你猜一下”,蘑菇頭害羞的緩緩低下。
“我猜……”
天空中忽然大風來作,雷電驚襲,綠皮火車上的我瞪眼坐起,隻見腦門一片汗珠緊密排列著,右手用力抓著旁邊一個人的大腿不放,同時伴有“啊”的一聲,井永也被從睡眠中驚起,“怎麼了,被小偷摸了?”兩個人四目相覷,不知說什麼好,然後我笑出了聲,身體半躺向座椅一側望著車窗外笑出了聲:“摸你大爺。”
“喂,你還知道啊,這樣摸你大爺很沒禮貌唉!”
而我根本沒心思接井永下麵的這一個哏,繼續出神地望著窗外!
“四個字,哪四個字”是我喜歡你吧,我自己腦補了一下。但還是不甘心,還是想親自聽她說,雖然隻是一個夢,一個一年來經常會夢到的夢,一個個類似卻從來沒有給出過圓滿答案的夢。
火車繼續向大學的目的地奔馳著,窗外的景繼續變換著,而我的心也開始不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