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你知不知罪!”
明豔動人的白衣美人柳眉微蹙,朱唇微啟,眼裏閃過幾分不忍,猶豫片刻後終是狠下心來,厲聲嗬斥道,“事情本不該鬧到如此地步,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雲開的身上。”
紀雲開體質特殊,白棠這樣做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趙嬰寧,我不像你,天賦異稟又討人喜歡。”衣衫不整的女子跪坐在地上,滿臉怨毒地看著她,眼裏的不甘與貪婪幾乎要淹沒自己,“合歡之法,雙修之道,我需要他的身體和血液。”
她粉色的衣袍、裙角上都沾滿了泥點與塵土,發釵早在剛剛掙紮的時候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頭發淩亂不堪地貼在臉上,看起來狼狽極了。
白棠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修煉,如何穿衣打扮,都不如一身寡淡白衣的趙嬰寧。
她隻需站在那裏,就將自己給比到塵土裏去了。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明明就差那麼一點,自己的修為就能更進一步……
“這些都不是你害人的理由。”趙嬰寧失望地看著她,痛心疾首地說道。
她一直以為白棠隻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牙尖嘴利,但心腸至少是好的。
直到今日,她才驚覺並非如此。
“你什麼都不懂。”白棠目眥欲裂、雙眼通紅地仰頭獰笑,雙眼一眨不眨地瞪著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趙嬰寧。
趙嬰寧的身後有待她如若珍寶的師兄,有疼她愛她的親人,還有知她敬她的愛人……
而自己的身後空無一人,長這麼大全憑自己咬牙堅持。
趙嬰寧天賦異稟,又是天衍宗宗主之女,從小就是眾人仰慕的對象。
而自己卻因資質不足而受盡屈辱白眼,就連同門師姐妹背地裏都嘲笑她是隻飛不起來的笨鳥。
她輕易就得到了自己一生都在追求的東西,怎麼能夠懂得自己的痛苦與渴望,又怎麼能理解她豁出性命的決心和執念呢?
趙嬰寧搖了搖頭,眼裏充滿了讓白棠感到憤怒與怨恨地憐憫與可憐,“我放過你,但這是最後一次,希望你好自為之。”
可是聽到她的話,白棠卻突然瘋癲地狂笑起來,眼淚順著臉滑落,看起來極為可怖。
自己真是好可悲,在他們眼中,自己的掙紮就像一個笑話。
努力了那麼久,卻仍然不被趙嬰寧放在眼裏。
她多希望趙嬰寧恨她、罵她,也好過無視她、可憐她。
看著趙嬰寧轉過身的背影,白棠感覺自己的腦海裏隻充斥著一個想法:殺了她!殺了趙嬰寧!
惡念升起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體內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幾乎要將她的理智淹沒。
“白棠……”
一道溫柔又悅耳的嗓音響起,她的聲音撫平了白棠內心的浮躁與瘋狂,也將她的思緒緩緩拉回,“你該醒來了。”
她猛地坐起身來,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隻得又直愣愣地躺了回去。
剛剛她是做噩夢了嗎?
果然她就不應該過分真情實感地追小說!
她將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再睡個舒舒服服的回籠覺。
這可不是她不想起床,一切都是惡毒的被窩,是它對自己施了法術!
一邊這樣想著,她安心又愜意地閉上了眼。
這可把站在一旁的清月長老氣得夠嗆,她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白棠!平時你懶懶散散就算了,今日在宗主麵前,還要如此放肆嗎?”
“無妨。”何洛歡對著清月輕輕地搖了搖頭,捂著嘴輕笑幾聲,“讓我和她單獨聊一聊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她還在夢裏沒醒過來嗎?
白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仙氣飄飄、怎麼看怎麼不正常的二人,心裏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都怪《劍癡》太好看了,等追完這一本,我就再也不碰仙俠小說了。”
她喃喃自語道,不知為何,自己今天一直在做仙俠夢。
過幾日便是她甜開店“棠梨煎雪”開業的大日子,她現在要多睡一會兒,好養足精神仔細籌劃一番。
為了選定一個良辰吉日,她前些日子還特意找了躺在橋洞裏、據說祖上不知多少代都是半仙兒的何老給她好好算上了一卦。
然後……
白棠忽然瞪大眼睛,氣憤地從被窩裏鑽出來,用手瘋狂拍打自己的大腿。
想起來了!
她在檢驗裝修成果的時候,被自家招牌狠狠地砸中了頭,直接暈了過去。
果然自己就不該為了剩下那五百塊錢就選擇這家無良又不靠譜的裝修隊,招牌都沒固定好,讓她驗收個狗屁成果!
“白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送走清月長老的何洛歡一轉頭就看到她眉頭緊鎖、咬牙切齒捶打雙腿的樣子。
莫非……
“我沒事,你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