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
許銘遠冷凝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暖色調的燈光和悠揚的輕音樂將咖啡廳裏的氛圍烘托得很愜意。
這讓南傾有瞬間的錯覺,她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麵帶疑惑地看著許銘遠。
直到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們分手吧。”許銘遠麵色發沉,那黑色的雙眸冷冷地睨著南傾。
南傾怔然地看著麵前穿著深灰色西裝的冷峻男人。
她想……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
半個小時前,雖然對麵的人不熱絡,但眉目平和,喝著咖啡,時不時地回應她一句,隨意而淡漠,至少眉間不會掛著隱忍的怒意。
南傾不能完全確定到底是哪句話讓許銘遠不高興的。
她好像說了很多,零零碎碎,有學校的,有公司的,大概是在說到林柯要訂婚的時候,許銘遠攪拌咖啡的手停了下來。
她明顯感覺到氣氛的凝滯,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冷了下來,將咖啡廳裏柔和閑適的氛圍隔絕開來。
“訂婚?”
冷滯的聲音讓南傾怔了一下,她慢慢地點頭,察覺到許銘遠的不悅,南傾垂下濃密的睫毛,開始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她和銘遠打算等她畢業就結婚,今天她拿到了畢業證。
但這段時間,他們誰也沒有提起結婚這件事,她明白男友的事業正處在關鍵期,在一起七年多的時間,結婚的事情不必急於一時。
現在她突然說林柯訂婚的事情,難免會有逼婚的嫌疑。
她不希望對方誤會,所以南傾打算轉換話題。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分手吧。”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南傾抬頭看他,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咖啡的熱氣掛在睫毛上,清潤的眼眸好似蕩著盈盈的水波,安靜淡然中帶著些微的茫然。
“我們分手吧。”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銘遠終於在南傾冷如白瓷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慌亂,胸口煩悶的情緒終於消散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
南傾有些無措,幾乎是斟酌著字眼,聲音微微有些發顫:“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可以晚幾年再結婚,我不是要……”
“晚幾年我也不可能和你結婚。”許銘遠打斷了她的話音,忍著怒氣說道,“我們當初在一起隻是個誤會,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南傾雪白著臉,澄澈的眼眸寫滿了困惑和傷心,卻沒有太多的意外。
過了有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幹澀,“我們……在一起七年。”南傾緩了一下呼吸,繼續道,“或許……我們真的是因為誤會在一起,但這些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可不可以就這麼錯……錯下去。”說道後麵她口齒有些艱難。
南傾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很可笑,她幾乎調動了全身所有力氣。
“我有喜歡的人。”許銘遠放下溫熱的咖啡,目光坦然地看著她,冷漠無波。
南傾緩緩移開眼,慢慢地垂下眼,她心慌意亂,握著咖啡杯的手微微有些發緊:“是蘇曼嗎?”
許銘遠聞言,冷冷地沉下聲:“我解釋過很多遍,我和蘇曼什麼關係都沒有,她是我的工作夥伴,你總是把我們的關係想得太齷齪。”
南傾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隻開口了三個字,她便頓住,再說不下去,不是蘇曼,那是誰呢?
蘇曼是許銘遠花高薪聘請的人才,每次打電話,她都在銘遠的身邊,她去公司總能看見他們一起出雙入對的身影,每每對上蘇曼自信優雅的笑容,她如臨大敵,惶惶不安,卻不知該怎麼辦。
南傾垂下著頭,骨節泛白:“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異性之間難免有相互吸引的地方,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其實別人並不一定比我們更合適,我們可不可以就這樣將錯就錯……”
“我喜歡的是林柯。”男人冷滯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她。
南傾倏然抬頭,那一瞬間,她仿佛落入一個無底的旋渦,蒼白的臉上滿是茫然。
她有些沒聽懂,林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們從高中就在一起,彼此依靠度過了人生最艱難的時光。
“當時你誤會我喜歡你,我一時無法解釋,拖到現在和你說是我不對,我真的不能和你結婚。”看著麵前那張冷如白瓷的臉變得慌亂無措,許銘遠心中升騰起一絲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