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柳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有你雄父當年的風範了。”
“雄父!”謝思嘟著嘴道,“您就別打趣我了……”
“好好,來,我先給你挑選一下衣服,要漏不漏的那種才是有吸引力,這點你可不懂……”
……
一個月後,席收到了那張郊外聚會的請帖。
這個時候,修已經作為使臣,出發前往東大陸了,這一去,估計要到秋天才能回來,前提是那邊沒打算把他留著看雪景的話。
銀劍家族現在才開始舉辦聚會,並且特別相邀,看樣子是準備給他個麵子。
席沒有多想,既然是經商的,那這種宴會本身就是個結交朋友,打通關係的好地方,他之前去過很多,也不介意多去一次。
最主要的是,可以帶那名雄奴多見見世麵,別總是換一件新出的睡衣,就要臉紅扭捏一陣子。
不就是薄了點、透了點、短了點麼?睡覺呢,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的,而且關起門來就在屋裏躺,又不穿出去。
席覺得該讓對方多看看其他雄奴是怎麼穿的,這樣就不會覺得不自然了,畢竟在他的宅子裏,也沒有第二位雄奴。
顧雲聽說了這一場較為盛大的聚會,也表示出了一定的興趣。
隻有多多接觸外邊,才能更好地收集信息。
於是,在聚會的那一天,席換了一身新衣,帶著似乎開竅了的雄奴,興致勃勃地前往聚會地點——位於城外不遠的湖邊,一處風景獨特的果林之中。
銀劍家族的仆從們,早已在這裏擺好了桌椅、看台,上麵擺放了各種珍果奇味,佳肴美酒。
在果林盡頭,靠湖邊的地方,還有小橋流水,亭台樓閣,都是賞景聊天的好地方。
收到請柬的年輕雌性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或是看景,或是戲水,或是閑談,或是靜等。
他們有些帶著雄奴或者雄侍,有些則是孤雌一個,不管怎麼樣,在場的雌性們,都還沒有迎娶雄君。
席帶著顧雲來到了一個涼亭內,很快就有朋友過來打招呼,態度很是熱情,甚至還會介紹朋友的朋友過來。
席剛開始,還在納悶,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後這些交際關係反而更好了?
慢慢地,他發現,那些過來打招呼的、閑聊的雌性們,總會悄悄地順帶打量一下他的雄奴,而後流露出欣賞的目光。
再過分的,還會偷偷看看那名雄奴的手,繼續流露出震撼的眼神。
仿佛看見個神器似的……
席眉眼上挑了一下,知道這些家夥都是為了過來看看八卦正主了。
有什麼比能親眼看見飯後閑談之中的真實存在,來得更有代入感呢?
顧雲對來自周圍的打量,倒是不太在意。
他更多注意的是那些,和他一樣身份的雄性。
因為是過來有相親性質的聚會,所以雄奴或者雄侍們都穿著衣服,沒有跪在地上爬著的,也沒有被吊起來作為風景欣賞的。
隻是這些雄性身上穿著的衣物……卻很像是他平日裏被迫穿著的睡衣……
顧雲忍不住心想,原來這些都能穿出來麼,並且大家都習以為然的模樣。
席見狀,連忙攬著雄奴,附耳小聲道,“看見了嗎,沒有騙你,都是這樣穿的。”
顧雲想了想,神情正經地說道,“可這樣容易著涼,若是生病了,反而不方便服侍雌主。”
席:“……”
你捫心自問一下,有服侍過嗎?
他正想再給雄奴洗洗腦,卻被一名隨從給叫了過去。
席推拒了幾下,見對方不依不饒,不由得冷冷地看著那名隨從,看得對方冷汗直流後,席卻是點頭答應了。
不過他沒有走遠,保持雄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這才眯著眼同叫他過來的那名貴族雄性道,“謝思少爺,我想之前已經談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並無可能。”
他掃了眼這名貴雄,很快移開了目光,對方身上穿著的衣服,就像是被搶劫過了一樣,破破爛爛,四處漏洞。
謝思卻是大大方方地笑了笑,道,“話別說得太早,我知道你喜歡那個雄奴,他雖然長得不錯,但是畢竟出身太卑微了,你的身邊總要找一個正經家族出生的雄性,來作為雄君得。”
席果斷地說道,“我不看重身份,並且對你也沒興趣。”
謝思壓根不信雌性前麵的半句話,他用扇子擋著嘴道,“當初沒見過我,就逃出城去,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說了我的一些壞話?”
“比如形容我醜陋不堪,矮小肥胖之類的……”
“我可以理解,這不能全怪你,因為家裏的愛護,總是把我養在宅子,不輕易出來見客,也沒有機會和你認識。”
席神情淡漠地說道,“不必。”
謝思心裏罵了句雌性果然心口不一,嘴硬心軟,他輕笑道,“那天看到了我的真實麵目,你敢說當時沒有大吃一驚?”
席想了想,覺得他那天是挺訝異的,不過是被新收的雄奴給震驚到了。
”不說話,是默認了吧!“
“你是不是其實心裏後悔不已,反而又看上我了?”
謝思唇角彎起一個弧度,“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之前你的態度不好,惹到我了,現在我生氣得不行,可不好追回哦。”
席覺得實在是無趣,準備帶著雄奴離開了。
朋友也交了,關係也多了,可以帶沒見過世麵的雄奴去酒樓,吃點好吃的,在這裏有些倒胃口,他吃不下去。
謝思見到雌性要走,不免臉上帶著幾分焦慮,他的聲音逐漸提高,也不管其他雌性有沒有聽見,道,“席,你想清楚,我出身高貴,有錢有勢,出得廳堂,入得臥房,精通多種待客之道,也學了不少管家的手段。”
“你錯過了我,就等於錯過了一片森林!”
“區區一名雄奴懂得什麼呢,他不過是個可憐低賤的奴隸,會點拳腳有何用,家裏的侍衛多的是,他根本就是一無四處。”
席冷笑道,“你怎麼知道他一無四處,其他的方麵不提,他的茶藝並不輸你。”
“這可真是笑話,大家聽聽,一名奴隸,會衝茶?哈哈哈!”謝思覺得席這個理由,找得也太失敗了。
不過雌性嘛,本來就不是很清楚雄性的那些事情,搞錯了也很正常。
顧雲見那名貴族雄性還在笑,便很給麵子地當眾泡了一壺茶,頓時便吸引了一眾驚豔的目光。
畢竟現在這個處境,讓雌主丟麵子,對他並不是什麼好事。
席接過雄奴遞來的茶杯,他輕輕抿了一口,清透心脾,於是朝謝思看了眼,一切竟在不言中。
謝思捏緊了扇柄,忍住心裏對這名雄奴的害怕,厲聲道,“衝茶而已,你還會做什麼,可以有什麼用?!”
顧雲也覺得這名貴雄在無理取鬧,如果是平等的身份,他可以和對方講講道理,或是幹脆不用理會。
可惜,現在他是一名雄奴,眾目睽睽之下,總不好做太出格的事情。
顧雲斟酌片刻,回答道,“可以把雌主灌飽。”
席聞言,不禁微微眯起了雙眸。
原來這名雄奴,還知道他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