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郎竟如此出爾反爾!
陳七郎被何大舅何二舅這兩坨爛泥拖住了步伐,陳管事沒有啊,他鑽了個空子,屁顛屁顛就衝下去了。“”
“就是他!”
何小娘在人群裏發出一聲呐喊,激動地說道,“就是他慧眼識珠,喊我家小郎過來挖水,我家小郎一下子就挖出來啦。”
眾人歡呼。
陳管事一下來,就被圍堵了個嚴嚴實實,男女老少不分貴賤都在誇他幹得好。
“不是、我……”
陳管事絕望地從人群縫隙中伸出一隻手,可惜他夠不到何小郎的衣袂,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泥鰍一樣在鍋碗瓢盆中穿梭,離開了前線。
西妗上了馬車,沈池早就在了。
她端起來倒好的一碗水,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然後把空碗往沈池麵前一伸。
沈池看了看碗,又看了看她,然後抬起茶壺,默默地給她續了一碗。
如此一連續了三回。
西妗把茶碗放下,鬆了鬆筋骨,舒坦道:“今天可真是累壞我了,二郎,你都不曉得,我為了這個世道付出太多。”
沈池“哦”了一聲,道:“你不是為了陳十二娘付出太多嗎?”
西妗一驚:“你看出來了?”
沈池捏了捏手指,大約是沒想到她直接承認了,他睨了一眼西妗,唇抿成了直線。
“唉,唉!”西妗茶也不喝了,骨也不鬆了,她長籲短歎,宛如一個思春的少年,“可惜我沈家家道中落,我與十二娘子著實不堪配。二郎啊,有損十二娘子名聲的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你心裏清楚就行。”
西妗一邊說,一邊捂住了心口窩,一副走心了的模樣。
“阿兄與十二娘子,的確無緣無分。”沈池唇角輕漾,眸光清銳,“阿兄忘了,無論沈家如何,你身上還背著一門婚事。西家小娘子遠在邊城,等著阿兄呢。”
……好一個西家小娘子。
西妗咳了起來,把自己咳成了西子捧心。
“不是說好,我們兄弟倆都不提這麼個人了嗎?”她很快緩過來了,說道,“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別說她如今看不看得上我,單說我,我就看不上她,我的心中另有其人。”
“阿兄。”沈池覷著她。
“嗯?”西妗絲毫不虛。
“你真渣。”
“??”
西妗滿腦子的問號,疑心自己聽錯了,而沈池已經一擊即離,閉起來眼睛假寐,竟不吭聲了。
“統子,你看到了嗎?”西妗生氣,“你的男主對我很不尊重啊。”
係統來勁了:“就是,太不應該了,支持宿主迫害他,把他弄了。”
西妗:“……”好了,她冷靜了。
很快,何小娘也回來了。她一上馬車,就要驅車離去。
“娘,大舅二舅還沒上來呢。”西妗說道。
“不等他們了,我看他們要倒大黴。”何小娘韁繩一抬,“他們倆要真能撿回命來,自然會回來找我們。”
好一席無情無義的話哦。
連沈池悄悄地睜開眼,往旁邊避了避,以免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西妗是理解何小娘心中的仇恨的,畢竟被賣了兩回給兄弟們換錢娶媳婦,這確實不是人幹的事。何小娘如今就不把兩個兄弟當人看了,合理,十分合理。
回到了車隊,沈池就要回去了,他對何小娘依然恭恭敬敬的,對西妗也算客氣,但看起來就是不太高興,蒼白著臉,眉眼低垂。
“他咋地了,看起來心裏藏著事?”送走他,何小娘問西妗。
“他這是害怕失去,他醋了。”西妗可太知道了,“畢竟,我跟陳十二娘有了他不知道的事,他捉摸不透,憂心十二娘子棄他而去呢。”
男主怎麼能夠容忍女主養魚,沈池必然是內心逐漸變態了。這多好啊,西妗不痛快,那就帶著大家一起不痛快。
“小郎啊,你不要嚇我,我受不住。”何小娘摸了摸額頭,捏著嗓子,“你什麼時候跟陳十二娘暗度陳倉了,還一個勁地幫她揚名,你怎麼能做這樣的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