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過後,便下起了雪。
大雪紛紛揚揚,自今早開始,便不肯罷休。
片片的雪花,在空中舞動,擺弄出千種姿態,或是飛翔,或是盤旋,又或是直直地,向著地麵快速墜落。
漸漸的,大地一片銀白,而雪花仍自飄個不休,如柳絮,如棉花,如鵝毛,從天空之中飄灑而下。
王朔站在簷下,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一口接著一口的飲著酒,神情一片呆滯,木訥的看著雪花越變越大,地上積雪越來越厚。
良久,輕歎一聲,便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雪下得這麼大了,不知我的種兔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吃食。”
“嗝......可別給餓到,免得......免得過幾日去,他們都瘦了下來。”
“唉~可真是愁人啊!”
“......”
其實,初下雪時,雪花並不大,也不太密,隻是如柳絮般,隨風輕輕飄搖著。
以至於,起床後的王朔,還想著去野兔溝燒烤一番,用個早飯。
可隨著風越吹越猛,雪便越下越密,雪花也跟著,開始越來越大,像是在天地間,織起了一麵白網。
若是不催動法力,數丈遠之外,便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就這樣,在王朔呆呆地目光裏,輕聲的呢喃中,雪是越下越大。
院中的枯樹,都被壓得不堪重負,折斷了些許的枝杈。
劍元宮也在雪天中,在漫天飛舞的雪片下,漸漸的被整個覆蓋起來,與開陽峰,與星宿山,與這片天地融成了白色的一體。
風越來越大了,暴雪也越來越大,如同雪海一般,漸漸的遮住了整個灰蒙的天空。
此時,即便是丈把遠之外,也都開始看不清了。
如此這般大雪,遮住了天地,也遮住了王朔燒烤的興致。
見雪越下越大,他也萌生了睡意。
“唉~師父也開始學會偷懶了,這大雪天的也不在。”
“罷了,這糟心的天氣,真無聊啊,還是回去睡覺吧,天寒地凍正好眠,不是嗎?”說完這話,王朔便準備回到屋內,躺在鬆軟的床上,再睡上一覺。
當然,這暴風雪再大,對修仙者來說,也無甚影響,就是苦了凡間的百姓,怕是又是要顆粒無收了。
畢竟,瑞雪兆豐年。
可要是暴雪的話,就不怎麼兆得了了。
閑話扯回,雖然這暴風雪對修仙者影響不大。
可在這幾日裏,卻是一場針對修仙者的風暴正刮的猛烈,對他們影響極大,甚至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這一場風暴來的極為迅猛,迅猛到許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卷入其中。
王朔遭到自己人刺殺一事,被風輕揚安排給了天劍尊韓濤負責,而他在接到命令後,便以顧萬仁為突破口。
這幾日裏,他暗中調查了自顧萬仁加入風輕揚旗下,期間八十餘年的行蹤軌跡,調查清楚後,便又開始排查人員。
凡是在這些年裏,與顧萬仁有過接觸或是平日裏行跡可疑之人,甚至是與顧萬仁無甚交集,但性子不佳之人,都是他調查詢問和監禁的對象。
而且,這些人在被調查之後,都給他布下了暗子,嚴密監控了起來,像是一張張鋪開的大網,等著魚進網。
這一番騷到不行的操作,也讓風輕揚名下的所有勢力和產業,皆似被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下。
每個人心頭,也皆是像極了此刻的天氣,昏暗低沉,壓抑斐然。
不過,這一切和王朔關係不大。
即便他是受害人,但卻表現也是毫不在意,根本不關心事情調查的如何,或是如今是何進展。
總之,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整天該睡睡,該吃吃,該喝喝,該練練,說是心大,都不足以形容了,簡直就是沒心沒肺。
不過,王朔也不是真的不在意。
而是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不對,在吃喝、睡覺、曬太陽、偷懶和修行劍術上,他還是有興趣的,而且是很有興趣。
而讓他表現出如此之態的原因呢,當然還是性子使然,除此之外呢,自然還是有其他原因的。
那便是,此次的事情,風輕揚都已安排了下去,自然是不用他操心的,該操的心,已經有人給他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