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蘊得意地甩了甩鞭子,關澈立刻鬆手,隨後那鞭子就纏到關澈的脖頸之上。
“來吧,跟我走一趟吧。”
******
月上柳梢,孤燈夜挑,人影悠長。
三人圍著一盤棋,兩人下棋,一人觀棋。
四周寂靜無聲,隻有棋子落下的啪嗒聲清晰可聞,更讓空氣中多了幾分沉重和壓抑。
突然黑子將白龍斬斷,棋盤呈現出死局。
手執白子的那人突然耍賴,將棋盤一掃,棋子一丟,叫道:“不玩了,不玩了,跟棋聖下棋,這簡直就是欺負人!”
棋聖陸瞳笑著搖頭,好脾氣地將棋子一一收回棋婁。
剛剛耍賴的人突然趴在棋盤上,幽幽地說道:“這一天也太無聊了,悅正,你怎麼就不無聊呢?”
琴聖悅正撫著自己的琴,對趴在桌上毫無形態的書聖王聞之翻了一個白眼,隨後責備棋聖陸瞳道:“他這個樣子,都是你慣出來的。”
陸瞳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讓我怎麼管束他?管多了,他又要鬧,不如就由著他去吧。”
王聞之突然起身,瞪著身邊兩個人。
“你們當我不在是嗎?!”王聞之挺直腰板,“我是能聽到你們說話的,麻煩你們談論我的時候小聲一點!”
陸瞳和悅正相視一笑,又各自忙各自手頭的事情。
王聞之再次趴到桌子上擺弄著棋子,賭氣地說道:“你說徐長風那個老東西怎麼就不知所蹤了,如果他也在得多好玩啊!”
悅正皺了皺眉頭道:“別那麼稱呼畫聖,好歹他比我們年長。”
王聞之無所謂地說道:“隨便好了,反正如果我們再這樣碌碌無為下去,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步他的後塵。你以為陳帝還能讓我們聖人存在下去嗎?”
陸瞳和悅正都沉默無聲。
“你們都看到了,嶽藥聖和武聖都是對的,陳帝是不可靠的,我們不應該再袖手旁觀下去了!”王聞之慷慨激昂地說道。
“聞之,他是陛下。他掌握這個國家的龍脈,而我們是陛下認可並扶植起來的。”悅正幽幽地說道。
“悅正,你少拿你那套迂腐的忠君思想說事。我知道你們都認為我年少,就不把我的意見當回事。但是處理北周貴族這件事上,陛下太過分了,我們不可能讓北周與南陳的精英在仇恨中相互殘殺,把蘭宮當成鬥蛐蛐的罐子讓陳帝取樂!”
王聞之越說越亢奮,他猛地站起身俯視著兩位聖人,低聲說道:“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陳帝他做了什麼,如果從前他獨斷專行是為了中原一統,可是如今他做的事情就太過了!他竟然將定北關付之一炬,隻因為那裏瘟疫橫行!定北關是什麼地方,你們不清楚嗎?!那是南陳抵抗魔族入侵的門戶!!!”
“但是魔族並沒有入侵南陳。”陸瞳幽幽說道。
“可是魔族吞噬了北周整個長鎮樓!那是北周的地方,你們就不在乎,是不是?可是不管誰被吞噬,壯大的是魔族,削弱的是人族!”王聞之憤怒地說道,“不管北周還是南陳,我們都是人族!”
“夠了!”悅正猛地站起身,“聞之,你太激動了,你忘了定北關的瘟疫是怎麼來的!是北周殷家長子殷釋的黑烏鴉帶來的!北周一直在報複南陳,他們一直在反抗!你不能要求陛下不去鎮壓!也不能要求南陳百姓對北周毫無芥蒂!”
“鎮壓?那樣或許還能殺幾個魔族,比可恥地袖手旁觀強,等北周被魔族打得彈盡糧絕,才假惺惺地讓北周貴族來蘭宮做質子,換取一點支援。”王聞之譏諷地說道。
“北周與南陳戰爭中,每留下一滴修士的血,那都是浪費。你們忘了修士的職責是什麼,是守衛人族!而不是窩裏鬥!”
三人沉默無聲。
“你們可以繼續彈曲子下棋玩,但我退出,我要加入嶽藥聖和武聖,總有一天,我會扒下陳帝虛偽的麵孔給你們看!他決不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他隻是一個鼠目寸光的弄權者!”王聞之甩了甩袖子離開了。
悅正搖了搖頭,歎息道:“聞之還是血氣方剛的孩子氣,這些年一直都這樣。”
陸瞳沉默地敲擊著棋子,抬頭看向悅正。
“但他至少有一點說得對,北周和南陳不能再打下去了,否則人族的未來堪憂啊。我會保證北周子弟在蘭宮的安全,我不會讓今天的鬥毆重演。”
“你打算怎麼辦?把他們分開上課還是時時刻刻看著他們?”悅正幽幽地問道
陸瞳得意地笑了笑道:“不,我不要他們分開,我反而要他們混合在一起,都是年輕人,聚在一起才會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