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願看著屈辭走遠了,才幽幽地說道:“我猜他多半是沒吃,說不定出門走反了方向。”
“那是……那是誰啊?”關澈有些躊躇地問道,畢竟蘭宮不許學生議論師長。
“他啊,他就是屈旬大師的三世孫,屈辭,他在煉器方麵頗有成就,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封上大師。”徐願隨口答道,領著身邊兩人大搖大擺地進入玄機閣。
“可是他那樣子……出門不妥吧。”何怡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他這種潔癖的人實在看不慣不拘小節的。
徐願噗嗤一笑道:“你們好巧碰到他,屈先生很少出門,他研究起什麼東西來就是這副模樣,反正整個玄機閣都是他家的,隨便他怎麼樣,沒人敢管。”
“也對!也對!”何怡和關澈兩人點點頭。
人家可是屈旬大師的後人哎!陳帝把人家的宅子擴建成學宮,還不由著人家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玄機閣的食堂修建得極為精致,這意味著屋內坐不下的人就到樹蔭下來吃,這在夏日是極為受歡迎的,放眼望去,每個樹蔭下都有三三兩兩的人湊到一起。
徐願像東道主一樣挑個好地方,打發關澈去領食盒打飯。
“為什麼是我去?”關澈不服不忿地說道。
“在我的地盤,還要我動手?”徐願理所當然地瞪大眼睛。
“為什麼不是何怡?”關澈小聲嘟囔著。
“讓我打飯,行啊,還錢!”何怡終於抓到關澈的把柄,揪著不放。
關澈飛一樣地逃走了。
徐願托腮往桌子上一趴,遠遠看著關澈成功擠過玄機閣的弟子,以第一的速度打飯歸來。
一個武修和一群丹修啊煉器師啊觀星師啊之類的搶飯,這簡直就是沒有懸念的單方麵碾壓……果然,關澈惹他人不高興了,一些小心眼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關澈大咧咧地端著滿滿的食盒回來,食盒頂端還綴著好幾塊肉。
徐願看關澈護食的樣子,眉毛就忍不住跳。
“你這是把肉都挑出來了?”徐願問道。
“沒有,隻是打第一勺子的時候手一抖,盛多了。”關澈睜著眼睛胡說。
“你可真會抖,比打飯的大娘還會抖,幸虧那大娘今天不在,否則你一定被打出去。”
徐願說歸說,可吃的時候可不客氣,兩人都搶著肉塊吃。
徐願這桌吃的熱火朝天,而其他人可就不這麼開心了。
隔壁桌的一位女子憤憤地摔了筷子,聲音不大不小地罵道:“你瞧瞧混進來的那個北人,吃的跟豬似的。“
“嗬,你這是才知道啊!”另一人陰陽怪調地說道。
“難道你沒聽說,煙波台編個歌,叫做‘北流北流,肚大如牛,吃個老母豬不抬頭……’”
那邊立刻笑成一團,連儀態都顧不住了。
關澈咬了咬筷子,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手上也攥得緊了些,那盤子憑空多了幾道裂痕,似乎立刻就會炸開。
“關澈!”何怡低聲提醒道。
關澈低頭看看自己扒到一半的飯,覺得怎麼也不能餓到自己,繼續吃,一邊塞得滿嘴都是,一邊小聲嘀咕道:“能吃是福,誰吃誰得。”
何怡有些尷尬,三人中唯有他是南人,他怎麼也得為朋友說兩句話。
“別把那些人的話當回事,自古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何怡一本正經地安慰道。
徐願不客氣地給何怡一筷頭,“你可是把我也說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