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身影在魔界萬座山峰間閃動,速度極快,身後是緊追不舍的魔兵。隻見其中一個從腰間抽下一條銀色的鎖鏈,鎖鏈似乎有靈一般,隨著魔兵的意念湧動,裹著赤黑色的魔氣朝前方的魔女飛去,噔時就將那魔女捆了起來。
“阿衍姑娘,得罪了。”
捆住她的鎖鏈乃是百萬年前第一任魔王用魔骨在鳳凰真火中焚燒百年而得,為每一任魔王所繼承,鎖鏈上古老的文字無人識得,曆經百萬年卻仍舊清晰可見。紫奭派了親兵帶著他的隨身法器來抓人,紫衍眼一瞥,嘴裏“哼”了一聲,嬌媚的聲音讓魔兵腳下一軟:“本姑娘要逃,紫奭不親自來,卻派你們來,這是不把本姑娘放在眼裏了?”另一個魔兵賠笑道:“阿衍姑娘說的哪裏話,魔王對您一片癡情,生怕大婚之前姑娘有個閃失,才派我等來保護姑娘。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我們,隨我們回魔宮吧。”紫衍抖一抖身上的鎖鏈,卻未曾想到鎖鏈隨著她的抖動捆得越來越緊:“你們就是這麼請我回去的嗎?”“不敢不敢,隻是我等不知道如何解開鎖鏈。還需王上親自為姑娘解開。”紫衍不再理會他們,被捆縛著回了魔宮。
宮內,燈火燃起。紫衍坐在寢殿內。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環繞在她的腰間,紫衍不悅,想要掙脫開,那雙手卻緊緊摟住了她,半分都動彈不得。耳邊傳來那人的鼻息,他於紫衍發間輕吻,身上的異香總是令他沉醉。那人低聲在耳邊道:“阿衍,以後不要再逃了好嗎?為了你,本王破了魔界那麼多的規矩,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我的真心呢?”紫衍冷笑一聲:“若不是王上別有用心,阿衍或許會真心以待。”環在腰間的手一頓,緩緩抽離開。紫奭撥動紫衍的下頜,魔界王族赤色的雙瞳盯著這張嫵媚的臉,微薄的雙唇緊閉著。紫奭為人狠辣,嗜好酷刑,魔宮中每隔不久就會出現一張新的麵孔,消失的那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些紫衍都看在眼裏,可是她非但不怕紫奭,反而處處和他作對。聽到紫衍這番話才知她不願嫁給自己是別有原因,紫奭不禁有些覺得好笑:“本王娶你,並沒有別的意圖,阿衍莫要胡思亂想,明日是我們大婚之日,本王發誓此生都視你為一生所愛,絕無虛言。”說罷,撤去了縛著紫衍的鎖鏈,紫衍卻趁機動起手來,紫奭反握住紫衍的手,說:“阿衍,你是打不過我的。等日後我天天站在你麵前任由你打。今日我還有事,莫要再胡鬧。”離開前,紫奭看了身後一眼,柔聲道:“你若是想出去走走,我派魔兵護著你,你若是還想逃跑,那幾個魔兵都會因你而死。”說完眼角帶著寒光,紫奭離開了魔宮。前不久有人來報,說萬魔林中有人要見魔王,那人不報名諱,隻交給魔兵一個信物,紫奭看了信物,皺了一下眉,別了紫衍便朝萬魔林中趕去。那人鬥篷掩麵,不見真容。背對著紫奭冷聲道:“我給魔王送來一份大禮,魔王接還是不接?”“何禮?”紫奭問。那人忽而笑了起來:“不急,大禮隨後就到。”
魔王不日大婚的消息,直到前一日才傳到了北海。聽說魔王要娶的魔後並不是王族血統出身,而是個天生異香的普通魔界女子。重鈺從阿蓮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後反問她:“那個天生異香的女子可是叫紫衍?”阿蓮驚奇地問:“少君是如何知道魔後名諱的?”重鈺不作聲,若有所思地走開了。兮何曾經說過,魔族和妖族與其他各族不同,一身血腥味無需近身便能分辨出來。為了讓重鈺這個不開竅的長長記性,兮何決定以守株待兔的形式,拉著重鈺飛到了魔界結界外,窩在蕭瑟發黃的草堆裏麵整整三日,才守到了一個魔兵。兮何把他抓了起來,對重鈺努努嘴:“喏,聞吧。聞聞是不是一身血腥味。”重鈺把臉貼到魔兵麵前使勁兒得聞,看得魔兵心裏突突的,長長的睫毛伴著眨眼的動作,撓的魔兵想笑,卻礙於兮何的淫威不敢笑,憋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重鈺歎了口氣:“兮何,你莫不是屬狗的,究竟是怎麼聞出來他身上有血腥味的?我這一個勁兒的聞卻什麼也沒聞出來。”兮何一記爆栗敲在重鈺頭上:“蠢啊!這麼重的味兒隔著一條街我都能聞得到,你居然聞不出來?還罵我是狗,活膩了是不是?”那魔兵憋不住了,“哧”得一聲笑了起來,兮何看著那張笑到扭曲的臉,又氣又惱,口裏念著一道仙訣,便把那魔兵倒掛了起來,然後看著重鈺,正要發火,重鈺趕忙捂住兮何的嘴,念經一般說:“兮何,不要生氣,你生氣的樣子特別像□□。”兮何皺眉:“什麼是□□?”重鈺憨笑:“□□啊,就是…就是一種特別好看的靈獸,但是生氣的時候就喜歡繃著臉很不好看。兮何你平日裏那麼美,一生氣就和□□一樣。這次你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重鈺一本正經地說道,兮何不經誇,聽後也就懶得再和他饒舌,等後來兮何問遍了北海的人,都無人知道□□究竟是哪門子靈獸。一日兮何心血來潮想要為母薑束發,母薑不與旁人親近,卻對兮何例外。兮何靈巧的手在發間來回梳著,突然對著鏡子裏麵的母薑說:“姑姑長得這麼美,怎麼不收一隻□□作為靈獸呢?□□配姑姑的容貌,簡直要羨煞死了別人。”哪知母薑一回頭,奇怪得看著兮何:“兮兒,你當真這麼想?”兮何不可否認得點頭,母薑又問:“兮兒,你是覺得姑姑長得醜還是覺得□□長得美呢?”“自然姑姑和□□都美。”“你覺得這個生靈美?”看著母薑手裏化出來的□□,一身疙瘩,鼓著兩邊的腮。兮何知道是被騙了,臉黑得跟壓城的烏雲般,這時重鈺剛巧經過,和兮何對視了一眼,以他千年來的經驗自知是大禍臨頭,一溜煙得跑沒了影。兮何在北海裏麵發瘋似的找重鈺,重鈺敲開了鬼界的門,躲在無常的住處窩著不敢出去。無常請他吃茶,說兮何在鬼界門外喊破了喉嚨,說要宰了門內那個混蛋。重鈺緊張的咽了口茶水,道:“可曾開門?”無常抿了口茶湯說:“不曾。”重鈺舒了口氣:“我要是出去,兮何真的會法滅了我的。”無常淺笑:“法滅了你又何妨?本君在鬼界,還怕委屈了你的魂魄?”重鈺一愣,鬼獸很適時的擺出人間的下下命格給重鈺道了一出,無常斜臥在一邊,鳳眼一蕩,眼角帶著笑意,看得重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無常說:“你放心,若是真有那一天,本君自然會眷顧你,給你安排個極好的命格。”重鈺才不會相信這番話,鬼界的人滿嘴鬼話,長得好看的人都滿肚子壞水,像無常這麼個極好看的,那腸子還不得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