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龍族原本是四海中最弱的一族,由於地處貧瘠之地,三千年前一棵枯死已久的萬年護心樹突然奇跡般得活了過來,靈力澤被西海,這才有了西海龍族的勢起。護心樹相傳是神界的神樹,蘊含可生萬物的靈力。是以各界三千年以來以各種理由想帶走此樹。這不碰巧,西海喪君,喪期過後,新君重匙為了迎娶南海龍族公主烏禾,願意以護心樹為聘,那南海龍君烏擅眼睛眯笑成了一條縫。第二天便命人將烏禾送去了西海。可這護心樹移植南海不過一個時辰便立刻枯死了,烏擅勃然大怒,以為重匙欺騙了他,這就要興兵西海問罪。烏禾從中斡旋,興許是神樹隻能長於西海呢?這不又將護心樹移了回來,落地即刻死而複生。從此六界再無人動移樹的心思,倒是西海,因為護心樹的存在成了各界虎視眈眈之地。常年刀兵生活,西海水族苦不堪言。
聽說西海龍君的夫人生了個兒子,此子的出生倒頗有些傳奇。那烏禾懷孕一百年未有生產跡象,適逢魔族興兵西海,烏禾難產,整整十日才生下此子。出生的時候天降神光,將來犯的魔族都嚇跑了。為此那西海龍君很是高興,賜名重鈺,並立刻發出請帖於三日後在西海龍宮宴請群仙。
東海龍君應顏於二日後派使者前去南海請來南海龍君烏擅拉拉家常。烏擅帶著滿箱的南海奇珍,笑吟吟地挽著自己胞兄進了東海龍宮。
“二弟許久未見,近日來可好?”
“哎喲大哥,都是弟弟的不是。近日來南海事情諸多,實在是脫不開身。我早該讓烏漱來東海看看你,那不爭氣的東西最近也不知在做什麼,成日裏在外廝混,這幾日又不見了人,等他回來我非抽了他的筋不可。”
應顏笑道:“四海之內,唯有你我才是血肉相連的應龍之後,我們兄弟萬不該疏遠了才是。”
“大哥說的是,等那個不爭氣的回來,我一定綁了他來見大哥。”
“二弟還是這番脾氣。”應顏朗聲大笑,拿起琉璃盞一飲而盡。
烏擅鬆了口氣,雖說他與應顏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自己這個哥哥向來霸道無理又令人捉摸不透,若不是這幾千年間南海受天宮重用,在幾次討伐魔族的戰爭中立下大功,恐怕南海早已被自己的大哥占為己有。自上次因為南海領域一事起了爭執之後,便許久不曾見過應顏。烏擅思忖著應顏這麼急著見自己究竟所為何事。
應顏放下琉璃盞,緩緩道:“聽說二弟的女兒為重匙生了個兒子?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來知會我這個哥哥一聲。還是那西海派使者送來請帖我才知道此事。”
“大哥勿怪,此事當真是難以啟齒。我那女兒百年前就有了身孕,一直不曾生下龍胎,南海的醫官都看過了說是個……”烏擅頓了頓,似是很艱難地說了下去:“回來的醫官說是個死胎,永遠無法降生,隻會不斷吸食母體的靈力。可我那女兒就是不相信,非得說她能感知到胎心,那重匙對烏禾都無可奈何,我還能怎麼著?此事實在是損我南海顏麵,便被我壓了下來。如今那孩子降生了,當年醫官的判斷想來也是醫術不精吧。”
“哦?竟然有這等奇事?我隻是聽聞那孩子出生時天生異象,嚇退了魔兵,果真有此事?”
“此事當真!我那女兒難產十日,是護心樹保住了她們母子的性命。那孩子一出生便天降神光,魔族以為天降異象不敢再打,這才退了兵。”
“我倒是聽說救她們母子的是一個魔族女子。”
烏擅此時總算是明白了應顏的意思,合著大老遠召自己來是為了打聽自己外孫的八卦。可偏巧自己知道的也不比他多多少,問自己還不如一日後去西海當麵問問那重匙來的更詳細。
“大哥,魔族女子的事情弟弟我就不知道了,並沒有聽烏禾提起過。”
“你這做父親的怎麼對自己的子女這麼不上心?”應顏臉上飄過一絲笑容,起身走到烏擅的身邊,湊到他的耳邊輕呼:“我聽說,此子天生神骨,日後定當晉神。”
輕飄飄幾句話從應顏口中說出,驚得烏擅失手打碎了琉璃盞。侍者聽到碎裂的聲音,連忙進來收拾地上的碎片。兄弟二人彼此對視著,烏擅回過神來,失態了般的對應顏賠禮。應顏拍了拍烏擅的肩,眼神篤定地對他點了點頭。
這重匙怎如此好命?烏擅猶記得當年西海老龍君重奕戰死魔界,重奕無後,天帝以仙力渡與西海龍軍主將易匙,使其未劫成龍,並賜姓重,統領西海水域。沒成想那個武夫竟然以護心樹為聘迎娶自己的女兒。如今誕下的孩子還是六界唯一能晉神的神子,真是豈有此理,六界的運道都被他一人占去了嗎?想到這裏,烏擅臉色鐵青,一雙手握得骨節發白。神子之事,事關六界命脈,無論如何西海龍宮的宴席,一定要弄個清楚。
“二弟莫急,此事隻有你我知曉,如若那小龍君果真是個神脈,西海日後必然是六界第一大族,你我是該好好去見見這個未來的神君。”應顏握住烏擅的手,掌心冰涼刺骨,怒火燃燒的烏擅不禁打了個寒戰,看著自己從未琢磨透的哥哥,此時又仿佛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