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分手是耗感情的,而這一次,沒人再說分手,而感情也好像不在了。
她試著給他解釋,但是沒有用,他依然好幾天都沒怎麼搭理她。
李辰睿再見時說她,追他的時候那麼執著,要原諒的時候怎麼慫了,搞得像他虧欠了他一樣!
“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她委屈道。
“不跟你說了,我有事要忙。”
她以為那是不想理她故意說的……
似猜透她的想法,“哪有那麼多借口來騙你!”
他這次又向她表白了,不過是在別的學校。這種恰巧遇見的活動,加上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她總會接受了吧,他想。
然而,總是那樣的可笑,當別人問他們的關係時,她說了她不是他女朋友!
……
李辰睿是誰?他就是那樣一個給他時間他就自我消化,然後放出豪言——不是我就追!
他也是真的忙了起來,所以兩年時間,九次!
李辰睿的第九次告白,她去了。因為他說,他希望他的第九次告白能迎來他們的長長久久,所以如果不成,就這麼結束吧!
她在台下看著他,他說,他挺後悔的,應了之前那人所說的聰明得自以為是,拆散了一對有緣人。也許,在他的愛情裏,他是明知自以為是而偏為之才對。所以,你不答應,我認。
我認。
多麼熟悉的話,他總是這麼說,不服氣而又悶聲悶氣,我認。第一次把她弄得被抓進警察局的時候他說我認,做錯了事道歉他說要打要罵我認,即使是最後一次的告白,失敗了也要說一次我認嗎?
真的會認嗎,她現在想。
她轉身離開,在他的注視下離開,沒注意到驕傲的他近乎絕望的痛苦眼神。
而他,也沒看見她轉身一瞬的熱淚奪框。
她不是不愛他,她知道。他也知道。
可她拒絕了他。她親口說出的,亦是他親耳聽見的。
“你再走最後一步,我就真的放棄了。”
所有準備離開的人都停下來張望,可是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先邁動了腳步,人群再次流動。
台上的李辰睿苦笑一聲,道不盡的無處悲涼,隻能默默地看著她離開。
她說,我們不合適。他就問,他們哪兒不合適?她就不說話了。她總是以不說話拒絕著他,就像忽然提出分手那天,什麼都沒說,但就是要分手,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夜晚的風總是帶著些許涼意。
風輕微卷起她齊肩的碎發,伴著她的低頭,從她身邊消失。她終是邁出步伐。他們這對外人眼中的男女朋友,可能真到了盡頭。
畢業,是一個傷感而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緬懷的季節,隻是她懷有兩份傷感,一份時間而已。
這兩年間,她常常會想起那年暑假,她被他當做小偷抓進警察局。嚴肅敞亮的警察局裏,她焦急萬分,就差用哭來掩飾自己的不安。而他,輕鬆自在,還在她被審問的時候在一旁玩著鬥地主,一句“呼,又輸了”,讓她恨透了他。
可為什麼,恨會生愛,恨會變成愛?
大一的時候,她不也還有討厭他的時候嗎?為什麼會忽然就成了喜歡?
她回到了賓館,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電腦,電視,門,桌子,床,連帶她,都如同她不回頭地離開之時的沉默,安安靜靜。
她抬頭望著屋裏的燈,發出白而慘的大光。
“明天的告白,第九次了,你去嗎?”
她握了很久的電話,才說:“去不去,你都知道我的答案的。”
“可是,這是第九次,也大概是最後一次了。我希望我第九次的告白能迎來我們的長長久久。”
……
“我還是……”
“如果你還是不答應,我們就這樣結束吧!我就當你……不愛我。”
我就當你不愛我。
淚水倏忽而落,她愛他,隻是,更愛她自己。
那一關,她始終最在乎自己!
李辰睿站在廣場上,長情告白?
他經常聽到唐琪說自作孽不可活,現在,他也這麼覺得。自作孽,怎可活?
他不知道賀一航建立這一社團究竟為何,但是此時此刻,他認為賀一航把長情與告白分開,是做得無比正確的。誰說長情告白一定得在一起,他都長情了那麼久,告白了那麼多次,也沒見自己和她在一起了。
他一個人走著,想著她離開時的模樣,毫不猶豫,沒有回頭。
他以為她不會來,因為她來了,他認為他一定找得到。所以,當他站在台上,堅持要說出自己的最後一番告白時,他是還有希望的,至少,沒有親眼看見她在他當眾告白後毅然離開,那麼絕望。
他曾以為她隻是沒看到。可事實是,她看到了,聽見了,也走了。就像每一次他都在她麵前執拗地讓她聽完自己的告白後,等她一臉不耐地說“說完了嗎”,然後看她不回頭地離開。
以前,他總說她,搞不清送機的是誰?現在,他大概明白了,可能送人離去的,一直都是他自己吧!他再一次看見她離開了,再也沒了還要繼續的想法。
有人說,他愛錯了人。
“Bullshit。”隻有他愛與不愛,哪有愛錯了人。他曾這麼堅持著,現在也這樣認為著,但他不想愛了,不想堅持了。
唐琪說,他的愛,可能錯了方式,所以最後的結果往往是沒討到半點好。
想到唐琪,他心情又沉重幾分。如果不是他,可能他家那小妮子就不會和他一樣,愛著一個沒結果的人。
“妮子,你在哪兒?”是愧疚還是關心,亦或是想要排憂解難,他打通了電話。
“我回國了。”唐琪一個人站在這空闊的廣場,看著這散了的長情告白,她想,她也該走了。她沒看見他出現,可能又是錯過,也可能是根本沒出現。
“我知道……你,還好嗎?”
“我有什麼不好?”如同平常的歡快聲音聽出了他的小心翼翼,“你今天怎麼了,裝深沉?”
“要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來找哥,哥給你撐起一片天。”
“你別把我的天捅破了就好,還錢!”
“就錢這麼點小事,你還記著啊!”
“記啊,我獎學金白給你花啊!”
“好,我回去就存錢還你。”
“回去?你也回國了?”
“恩!”明明隻是一個字,他覺得自己怎麼也大聲說不出來,喉嚨裏隻得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好,我明天也回去。”唐琪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想著這是不是就叫同病相憐。她一個喜歡忘不掉的喜歡,他一個久追不得不放的喜歡,最後,都隻是孤芳人獨飲自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