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渝丞明顯沒想到禾祝鳶這麼說,臉色瞬間有些不好看,可禾祝鳶這樣靈動熟悉的表情,他又是打心眼的喜歡,“連讓哥哥背你都不願意嗎?”
禾祝鳶隻是片刻不回話,就感受到禾渝丞明顯的不開心。
不愧是半隻腳邁入黑化的人,稍微被忤逆一點就有能怨恨成這樣。
禾祝鳶把目光落灰禾渝丞身上,她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猜想。禾渝丞真的不知道他的恨意值嗎
禾渝丞這樣的人,真的會有無意識的情緒嗎?
到底是禾渝丞自己都沒意識到,還是他藏的太好了
禾祝鳶心裏一陣寒意,下意識就想喊係統。喊了幾下,果不其然都石沉大海了。
修行還得靠自己。
禾祝鳶強裝鎮定地握住禾渝丞的手,哥哥這兩個字在齒間猶豫。她篤定這一聲絕對能大幅度的降低禾渝丞的黑化值。
這兩個字不知不覺成了她的保命牌。
她沉吟片刻,“禾渝丞,走吧,去逛逛。”見到禾渝丞還帶著些欣喜看向他們的手,有些慶幸的同時又有些無力,禾渝丞這會兒對牽手的欣喜已經少了很多了,她不知道還能靠這樣苟多久。
禾渝丞僅僅回握住,腳下步伐勤快。他今天給禾祝鳶紮的辮子,禾祝鳶沒有取散它。
“我想給你挑些胭脂。”禾渝丞徑直帶她去了這附近最大的胭脂鋪。禾祝鳶還是第一次正式進入這種店裏,先前無非也是在街邊小攤試一試。甫一進入就被胭脂味嗆了個滿懷,倒是禾渝丞從善如流地給禾祝鳶順了順氣,不知從哪變出來了一瓶水,給禾祝鳶小口小口灌著。
禾渝丞看著被嗆得麵色通紅的禾祝鳶心生憐愛,“哥哥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沒成想到你們女子用的東西多了味兒也能這樣大。隻是現在適應了,看著就沒什麼反應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讓禾祝鳶登時有些動搖。
她記得的,她剛回來時整個人都呈現出病態的麵相。禾渝丞就親自去學了女子妝飾,她臉上的眉毛,脂粉,口上的脂色,都是禾渝丞一點一點描摹過的。
大概禾渝丞比她這個主人還要了解她的五官。
禾渝丞啊,禾渝丞。你要是極致的壞就好了。
“兩位客官想選些什麼”老板娘麵上帶笑,看他們的樣子活像看待宰羔羊的樣子。似乎是認定了禾渝丞他們兩個是無知的。
也不奇怪。一個被脂粉嗆到的女主,一個看上去就可能了解妝品的男人。
禾渝丞偏過頭,視若珍寶般地用手摩挲了幾下禾祝鳶的臉,“小鳶,去選選。”
禾祝鳶看著一櫃子的瓶瓶罐罐,一時間就有些泄氣,隨手拿了一罐起來,“試試”
她的態度敷衍,禾渝丞倒是有耐心的很。打開蓋子一看,是褐紅色。他軟化了一些膏體,一點一點塗在禾祝鳶的唇上,“小鳶太白了,這個顏色感覺……不太吉利。”
禾祝鳶拿鏡子一看,被自己的模樣好笑到,轉過頭反駁禾渝丞,“這哪是不太吉利,這都準備後事了。”
她又拿了一盒透明的,塞進禾渝丞的手裏,饒有興致地問,“這是什麼”
“香膏。”禾渝丞取了少量的膏體抹在自己的脖子上,把禾祝鳶拉過來,按著她的頭埋在自己的頸間,“喜歡這味道嗎,應該是月季花。”
禾祝鳶被埋的措手不及,嘴唇貼上去了一點。
香味直衝進鼻子裏,香的她有些發懵。感覺到嘴上的香膏黏膩,正打算舔一點,“有毒,小鳶。”
禾渝丞慢條斯理地把她唇上的東西卸掉,失聲笑道,“雖然我很希望你來地獄陪我,但現在還太早。”
禾祝鳶睨他一眼,“你說這話你信嗎你把我淹水裏的時候可用了七分力。”
禾渝丞避而不答,轉過身親自去給禾祝鳶挑。他果然是嫻熟了,隨手挑一個都是是和禾祝鳶的妝品。
禾祝鳶腹誹道,“多好的婦女之友,可惜是個瘋子。”
禾渝丞看著她的小表情,突然牽起禾祝鳶的手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口,極輕,來的快去的也快,但禾祝鳶還是迅速就感覺到了不適。
“小鳶是不是在罵我我覺得你的表情好像在罵我。”禾渝丞牽著禾祝鳶的手掩在嘴前,熱氣呼住兩個人的手。
禾祝鳶抽不出來手,又莫名被親了一下,當即有些不爽。
但她又不敢對自己禾渝丞一頓罵。
她低下頭避著,聲音喃喃,“我說你要是不瘋還挺像個好人的。”
禾渝丞的耳力好,即使禾祝鳶故意說的像是低語,也聽了個清楚,“小鳶,如果你好好的,聽話一點,我一直都是個好人。”
禾祝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禾渝丞扯皮條,天底下最沒資格評判禾渝丞好壞的就是他。
禾渝丞對外人是壞的徹底,對她有點恩威並施的意思。
但禾祝鳶對他卻不盡然,真心裏摻著算計,就連現在,每一步都是為了阻止他走向結局才做出的行動。
扯不清楚就不扯了,說不定她就活該虧欠禾渝丞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