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師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在學生的哀嚎下拖到八點才放學。
此時已臨近夜幕,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街道上人跡罕至。
夏桉站在街頭吸煙,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
風甚是喧囂,往往能夠治愈人的壞心情。
她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操,夏桉,等了幾個小時終於蹲到你了!”幾人中間的黃毛罵罵咧咧,手裏握著棍子。
夏桉回憶起來了,這個黃毛是隔壁學校的老大。上次惹了她朋友,朋友喊她一起堵。說是一起,其實她充其量就打了幾下。
她掐滅煙。
環顧四周,寂寥無人。
玩脫了。
她身無寸鐵,孤身一人。反觀對麵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個個握著棍子。明顯是有備而來。
這次不死也得斷個骨頭。
她的餘光瞥見有個朦朧的身影掠過自己,也是三中的男生。好像還挺有名的,和校外的人打過架,叫什麼來著——
謝祈橫。
一個壞點子浮現在夏桉腦海。
她想到脫身的辦法了。
“喲,謝祈橫啊,你上次不是說林斌辰就一垃圾嗎?這不,人過來了。”她一臉不屑,放肆地笑。
林斌辰就是對麵的黃毛。他聞言,瞬間不淡定了。
不遠處的男生停住腳步,打量了一番夏桉。
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當然,這些都是夏桉編的。既然今天避免不了一場架,那就隻能拉他下水。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東西。
“謝祈橫你他媽想替她出頭是吧?”林斌辰腦子確實蠢,真的以為他和夏桉是一夥的,掄著棍子走向他。
那個人雙手插兜。
正值風華正茂,深邃的眸子卻沒有光,此刻閃爍著斯裏竭底的憤怒和陰狠。
他於絕望的小巷嘶啞悲鳴,頭破血流。
趁著空隙,夏桉掉頭就跑。
每個人都有很多麵,陰暗、沉默又孤獨。僅僅是忽爾忽時地抵抗,都已筋疲力盡。
為什麼要把髒水潑到一個不認識的人身上?
如果換作別人,定會趁機報警。
可她是誰啊,她是夏桉。
那時的她,肆無忌憚,對這些事毫無愧疚之心。
她早就沒有同情心了。
習慣了笑著看別人挨打,卻無動於衷。
至於謝祈橫,應該死不了。
高中的夏桉可謂是人盡皆知。
她很漂亮,從上到下都極其精致,透露著魅惑的氣息。
但名聲也是真的爛。
自從上了高中,不少人議論她,沒一句好話,作為飯後閑聊的八卦。
夏桉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網紅,有時被星探挖去演出表演。
她看著不像個高中生,耳邊鑲著一排細碎的耳鑽,化著濃妝,香水十裏芬芳,每天染各種顏色的頭發,擺弄不同的發型。
她沒寫過幾次作業,也沒按時上過課,成天不知道在幹什麼,呆在混混堆裏。學校找她談過很多次,她都不聽。久而久之,老師把她列入自己的黑名單,從此不再管她。
她骨子裏的叛逆讓她在學校裏格格不入,也疲於應付人際關係。
她在高二的墊底班裏,按成績分班,裏麵都是“老油條”。這個班的人基本不會變,因為他們分班考都是白卷。
反正什麼也不會,幹脆破罐子破摔。
夏桉在教室,看著身後一個紮低馬尾的女生愁眉苦臉:“夏桉,那個死陸霖又讓我寫檢討。不就試卷忘了寫名字嘛。”
女生叫趙諾,是夏桉的後座。陸霖就是他們班主任。
“活該。”她無語,你交白卷起碼寫個名兒吧。
在好學生眼裏,他們這群差生都不太正常,成天打架鬥毆。他們看不起差生。
謝祈橫和林斌辰的那一戰第二天就在學校傳開了。
聽說是兩敗俱傷。
不過謝祈橫傷得比較輕,倒是那夥兒人多處骨折,趟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