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沙龍在噬湮漠上空盤旋,與淩辰相隔數丈卻如隔著一座天塹,最終隻能化為一陣風沙無奈散去。
在噬湮漠深處,一身黃袍的邪異年輕人眉心的紅痣不斷顫跳,麵色陰沉,但卻沒有說話,而是倏然不見。
淩辰隻要走出噬湮漠,他也無法再在其心識中現身。
這是他的能力,也是他的束縛。
而淩辰呆愣了許久,也大概有些明白了。
總的來說,自己是被玩了。
那個不知名的非人類從一出現開始,就是在玩他。以生死相協,以術法相戲,把淩辰玩的團團轉。這個可惡的家夥雖然殘忍好殺,但更多的還是惡作劇一樣的戲弄。
他說的話永遠都是真假參半。
說進入流沙之門可能會死,也可能活下來,其實流沙之門是一個純粹的傳送陣,隻會把人直接傳送到噬湮漠的邊界,並不會將人吞噬。
那邪異的年輕人隻是想要戲耍淩辰,在生死之間的重壓往往會讓人心生崩潰。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在他的戲耍下心智崩塌,麵對著流沙之門卻走向了死亡。
但流沙之門會死人是假的,淩辰進入流沙之門就能安然無恙也是假的。
說到底,邪異年輕人就是想玩死淩辰,就算進了流沙之門,但隻要還在噬湮漠範圍內,那家夥依然可以超遠距離控製風沙將以為逃出生天的淩辰給弄死。
總而言之,這是個邪惡的惡棍,喜歡玩弄人心的變態,也是個強大的非人類。
無論是隨意控製狂沙風暴,還是一念形成流沙旋渦,亦或是以砂礫直接短時間形成類似於定元盤一樣的流沙之門,這種法術神通都讓人歎為觀止。
尤其是淩辰如今深知大道法術的遠原理,更明白這些手段已經包含了時空之流的法則,是非常恐怖的。
淩辰真的有些想象不到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底細。
他肯定不是人,但也不像噬湮漠的某種蠻獸修煉成精,噬湮漠中無論是最常見的沙魔還是稀有的沙晶黃龍獸,都不能擁有這種種堪稱變態的神通,哪怕是修煉成傳說中的妖靈也不可能。
好在這家夥玩心很重,而且對自己太過自信,或者說對淩辰預估太低,沒料到淩辰敢於自斷一臂,最後居然活生生看著淩辰跑了。
要是他淩厲果決一些,就算是一萬個淩辰,也是動動指頭就能碾碎的連骨灰都不剩的結果。
最後以一臂換一命,淩辰覺得自己已經夠賺了。
就算殘肢,好在自己最後還是出來了,還是出現在……
這是畫地牢?
淩辰背靠噬湮漠,看著眼前這無邊的黑土地。
平坦、細膩的土壤,一覽無餘,一馬平川,一目了然。
而且一絲雜質雜色也無,舉目看去就是純淨的黑色。
這裏就是畫地牢。
玄世主域通往帝城王域的域道所在之處。
淩辰嗬然一笑,斷臂的頹喪盡去。
通過流沙之門,讓他直接傳送到了畫地牢,省去了數天時間!
淩辰雙眼突然散發出一點黑色,帝顏丹在眉心抖動,心識也全麵幅散開。
空氣中,似乎有一點點腐臭的味道,極淡,但卻是一種線索。
這是趕屍人的蹤跡。
經過流沙之門這麼一鬧,淩辰大幅度縮短了與那群趕屍人的距離!按照這空氣中幾乎微不可察的屍體腐臭味,可以斷定這夥趕屍人應該離開不久,最多半天時間。
半天,很快就能趕上!
淩辰驚喜莫名,隻覺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心情振奮,一邊調理適應斷臂之後身體的狀態和法力周天的運轉,一邊快速向畫地牢的域道所在趕去。
很快,在這平坦的曠野上,淩辰便見到遠處有一條垂天而下的鎖鏈從雲端斜斜垂落,一邊深入雲霄不可見,一端連接在地麵,深深扣進了畫地牢的土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