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門弟子各自回了住處,其他事務自有人接手,贔承合任務已完,還需回稟。而遲小柔遇到淩辰二人耽擱了好些功夫,和淩辰約定再見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隻剩下淩辰獨自去找自己住的地方。
本來今年的二十三個武人加上淩辰,正好二十四人,可以占據一整棟宿舍樓。不過青雲閣有規定,所有弟子入住都需要按照順序來,而從四三七號樓開始便有部分登記無人的房間,因此這一期新入門的外門弟子便隻好分割在了四三七號、四三八號這兩棟樓上。
等到淩辰到了四三八號樓前,那幫新入門的武人已經各自入住,此時閑來無事正在住處附近各自溜達著找樂子,或者聚在一起吹牛胡侃,或者相互切磋切磋,還有些人不知從哪裏摸出個骰子,在屋前擺了張桌子賭起錢來。
淩辰湊到那賭錢的幾個家夥旁邊,也不聲張,隻等眾人買定離手準備開盅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我押大!”
眾人紛紛看向他,不由色變,甚至有些都做出了要動手的架勢,倒是坐莊的那個背著巨大砍刀的矮小漢子淡定自若,看看周圍的武人,又看看淩辰,輕蔑一笑。
“我打聽過了,你叫淩辰是吧?不好意思,我們不想帶你玩!大人玩的遊戲,你一個毛頭小子懂個屁啊?”
這矮小的漢子其貌不揚,身量極小,比淩辰還矮了一大截,但偏偏用的是一柄比他的個頭還高的寬背大砍刀,刀身上的血槽陰沉斑駁,顯然飲過很多人的血,殺氣十足。
這矮小漢子也算是二十多個武人裏比較厲害的一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此時不少武人聞訊趕來,聚在四周,一聽矮小漢子的話,頓時哄然大笑起來,竟像是片刻之間團結一致,單單孤立了淩辰一樣。淩辰聞言卻也不惱,反而嬉笑著說道:“別啊這位老大,就帶小弟玩兩把唄!”
矮小漢子見淩辰如此倒像是服軟一樣,和之前一巴掌扇飛馬臉漢子的凶悍狠辣判若兩人,反而不好再放狠話,隻是眼神裏更多了輕視,淡淡道:“帶你玩也行,隻不過我看你兩手空空連個兵器也沒有,你能拿出多少錢跟我們賭?”
“我沒錢,賒賬行不行?”淩辰嘿嘿憨笑問道。
這時連隔壁四三七的那幾個武人都跑過來看熱鬧了,人越發多了起來,武人們人多勢眾,將淩辰圍在當中,氣勢不由變得囂張,聽到淩辰說沒錢紛紛罵了起來。
“沒錢玩個屁!”
“要是個小娘皮,就算沒錢倒也可以玩玩,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拉出去賣都沒人要!”
“這話不對,不是也有不少男人有龍陽之好嗎?”
“就是,這小子看著還不錯,說不定真有好男風的能看上眼!”
一幫武人笑鬧起來,說話越加難聽,之前被淩辰蓋了個大耳瓜子的馬臉漢子反而心裏犯嘀咕,隻是畏畏縮縮的混在人群中幹笑了幾聲,沒敢附和。
那矮小漢子跨坐在桌子上,陰陰一笑,對淩辰說道:“賒賬?咱們江湖中人還有能跟賒賬的玩得來的?你沒錢,可以!但是我們不賒賬,你得拿別的抵賬!”
“哦,是什麼?”淩辰請教道。
矮小漢子眼神戲謔,說了一個江湖上辱人之極的法子,道:“你這樣,先從我胯下這張桌子底下爬過去,再爬回來給我磕十個響頭,喊三聲‘大老爺求您帶小的玩’。如此這般,你再給在場的這二十二位兄弟每人照樣來一套,咱們就都帶你玩!怎麼樣?”
周圍武人哈哈大笑,紛紛應和。如此場麵,幾乎把淩辰羞辱到了極致。
淩辰依然麵色不變。他從小在彌羅城乞討為生,什麼糟蹋人的事兒沒遇過?無論是這幫武人的調侃嘲笑,還是這矮小漢子說的爬襠磕頭,說到底也不過是毀人名聲、辱人尊嚴,可名聲和尊嚴,比起性命孰輕孰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