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第十三章紫凝初現(1 / 3)

施照進屋送折好的衣衫,留齊無虞一人在院中小池邊玩耍。

齊無虞頭上戴著前些日子從父親那討來的玉簪,正在池旁玩兒水,有一黑衣蒙麵人不知何時從院外輕聲飛落到他身後。

齊無虞忽從池中看到那人倒影,見那人正伸手到他頭頂,要去奪他頭上的簪子,便大喊道,“是我的!是我的!”

情急之下,齊無虞將手中玩物齊齊捂到頭頂,護那發簪。

齊無虞玩兒的不是別的,正是之前施步閑用來對付陸飛瀾的散粉,名為密無間。自那次之後,齊無虞向施步閑討了一些。而施照嫌那東西粘膩,不容易清理,平日並不讓齊無虞多玩兒。

方才,齊無虞趁施照心不在焉,無暇顧他,便自己偷偷掏出來一些,放在手上和著水玩兒。

他正弄出一捧漿糊樂得緊,見那蒙麵人來奪簪,為了保護簪子,便一把將密無間捂到發髻上。瞬時間,他那頭發、雙手和那簪子都粘到了一塊兒。

那蒙麵人本是來偷那簪子,可現下齊無虞的手將那玉簪護了個全乎,粘做一團,怎樣也拉不開。那人聽見屋內有人出來,無奈之下便將小孩整個兒夾起,飛身而走!

“無虞!”,施照大聲喊到,“放他下來!”

那黑衣人隻顧轉身遁去,踩著萬合巷各家院牆飛身疾馳。

施照此時也顧不上朔夜即將來臨,立即衝出院門,沿萬合巷追去。

那黑衣蒙麵人左兜右轉,路線刁專,也是想奮力甩下施照。可施照奮力急追,沿街巷穿轉奔跑,竟也沒有跟丟。隻見那人攜著齊無虞越來越遠,卻始終都在視線內。

那蒙麵人奔到寬江邊,到了一個停泊漁船的小碼頭。他迅速解開一條小漁船的纜繩,腋下架著齊無虞飛身躍上,禦水行船逆寬江而上,速度極快。

施照又跑了一會兒,才趕到黑衣人離岸的碼頭。她心裏著急,急忙去繞解一條船的纜繩。

朔夜將臨,施照本就傷邪未愈,又加上剛才一路疾奔,已經使不上什麼力氣,心裏焦急,動作卻慢得很。

過了好一會兒,那纜繩才從立柱上解開。施照從碼頭下到漁船中,搖槳而追。

施照自小在蕖塘水鄉長大,搖船很是熟練,無奈已十分疲累,又是逆流而上,漁船行得很是緩慢。

施照見那黑衣人已變成小小一點,自己越落越遠,心中急躁。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隻小船輕巧地並到施照所在漁船旁,急急減速,上麵立著一人,正是程易!

原來程易從靈水鋪離開後,心中鬱悶,在寬江中隻禦著小船緩緩向幼鹿江行去。誰知沒行多遠,就看見施照在一條漁船上奮力劃著。

“不是要你在屋內嗎!”朔月夜將至,程易皺著眉頭冷冷質問。

“無虞,”施照上氣不接下氣,用手指著江的上遊,說,“無虞,被抓走了!”

程易聽罷,一手拉過施照,將她拉入自己所在小木船中,加速禦水推船上行。施照半立半倚在程易身旁,盯著遠處那黑衣人所在漁船,給程易指著方向。

程易發力禦水,小木船疾馳向前,逐漸拉近了與前方黑衣人的距離。

那黑衣人隻沿江而上,程易在後追著,心裏揣摩那黑衣人究竟要去哪裏。

若是去淩溪,那便是青玄門的地盤;若是去幼鹿江,朔月之夜青玄門眾人都已陸續到了那裏。

不論如何,這人必定是跑不掉的。

誰知那黑衣人既未入淩溪,也未入幼鹿江,而是在淩溪和幼鹿江夾角處的石崖下棄了船,挾著齊無虞沿著陡峭石壁一側的石階爬上,奔去了古觀星台。

那台階嵌於石壁中,從水底曲折而上,修得很窄又沒有欄杆,若不是看見有人在上攀爬,在遠處很難看出有這樣一條石階。

待程易和施照也到達石階底端,抬頭隻見石崖直聳,已看不見黑衣人帶著無虞爬到了何處。

二人隨即也棄了船,程易拉著施照手腕,靠著石階內側攀爬。石階又多又陡,二人開始還能跑著上行,過了一會兒,施照便覺抬腿吃力,氣喘籲籲。

施照說,“程易,你先上去,救無虞!”

程易仰頭看著石階,剛想答應,但一轉念,現下天色已黑,絕不能單獨留施照一人在此處。程易於是沒有應聲,隻是牢牢抓著施照的手腕,加大力氣,拖著她一同攀爬。

朔月夜至,寒風呼嘯,二人終於爬到了石階頂端,站在了屹立於三江岔口的古觀星台之上。

立於這古觀星台上,不用抬頭便可看見鋪在夜空中的閃爍星辰,美妙夜色之中摻雜著蕭索肅殺之氣,似乎即刻便可知曉天命,如此虛渺不真實。

施照和程易用燃水術分別點亮了清涼瓶和葫蘆,卻不見那蒙麵人和齊無虞。

“無虞?!無虞?!”施照邊喚著,邊一步步挪著向觀星台中間走去。

並沒有人移動或說話的聲音。施照能聽見的,隻有高台上時而呼號的風聲。

那觀星台麵很大,地麵石板經多年風雨侵蝕,早已凹凸不平。石板縫隙中拱出很多雜草,雖是冬天,雜草的根也甚是絆腳。

施照腿上受傷之處已經開始疼痛起來,可她心中隻想找到齊無虞,便強忍著跛行,幾步一拌。

朔夜之中,施照似乎感到有邪怨之氣圍繞著她,發出低語沉吟。而穿過那風鳴怨號聲,可以尋到一個哼鳴之聲,更有韻律,且似一種聽不懂的語言。

程易五識通透,聽得比施照清楚,他捏了捏施照的手,扶著她向那哼鳴之聲緩行而去。

二人正尋著,那哼鳴之聲中斷了。忽然觀星台中央位置閃了一下強光,又馬上熄滅,好像是指示她二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