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孚陽依言睜開雙眼,向四周望去。隻是覺得周圍的顏色不再是那麼雪白一片,白色的後麵隱隱透著一種冰冷的青銅色,青銅色的後麵隱約又蒙上了一層泥土的灰黑色。
伍孚陽忍不住詢問道:“這到底是哪裏?”
那人好像是看透了伍孚陽的心思,他沒有回答他的疑問,隻是說:“再往外看。”
伍孚陽雖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再往外看是什麼’,但這句話還是聽了進去。他屏除心裏的雜念,努力的往遠處望去。
隨即,他看到了土地上生長著的翠綠色的野草;看到了殘餘的紙灰,碑上殘留的血跡,母親的墳墓,蒼茫的田野,璀璨的夜空;村落、樹木、道路、河流……
他好像飛到在天上,俯視著大地。又好像,和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看到了一切。
伍孚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重新閉上了眼睛,用力的搖了搖頭,口中喃喃地說道:“不是的,不是的,你肯定給我施了魔法!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我是劍靈!”那人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的前生、來世,你是我的今生!”
伍孚陽被他攪的心煩意亂,心裏想要發火,兩人素不相幹,彼此之間無賒無欠,卻不知從何發起。雖然竭力隱忍,但臉上的怒色已然變的十分明顯,忍不住脫口道:“什麼劍靈,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這是見鬼了嗎?”
那人道:“看來你還是不肯死心,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徹底明白吧。”
那人說完,拂袖在伍孚陽麵前一揮。刹那間,伍孚陽仿佛同那人置身到一間,醫院的搶救室裏。那個熟悉的麵龐,曾經英俊帥氣的自己,此刻正躺在手術台上,身上插滿來了各種大小粗細的管子。
身旁的儀器屏幕不停的閃爍著,幾個醫生和護士正渾身是血的圍著自己忙碌著。還有個小護士不停的於手術台和醫療器械、藥水桌前來回奔波,有時還穿過自己的身體。
伍孚陽忙走上前,大聲對周圍的人說話,但是他們好像都聽不見;伍孚陽見他們都不理自己,忙伸手想要拉那個躺在手術台上的自己起來。明明看見手掌從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自己肌肉中穿過,卻觸不可及。
不論他怎麼喊叫,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自己始終沒有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伍孚陽看見自己被護士推出了手術室,父親伍龍和弟弟伍孚明忙撲了過來,將嘴巴湊在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自己的耳邊輕聲呼喚道:“孚陽,孚陽,你醒醒,醒醒……”
“哥,哥……”
伍龍抬起身子,向醫生問道:“大夫,孚陽,我兒子他現在怎麼樣……”
“他腦部和內髒受傷都很嚴重,失血很多,我們給他用了6袋血漿。雖然現在暫時保住性命,可也不保證病情再次惡化。”醫生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由於病人腦部受到重創,他極有可能陷入長期昏迷,也就是常說的植物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啊!”伍龍聽了這句話,隻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滑落。
幸好伍孚明和醫生手疾眼快,慌忙一把扶住。
“爸——,爸,你怎麼了?”伍孚明帶著哭腔道。
伍龍強打著精神,剛掙紮著站了起來,耳邊又傳來護士提示的聲音:“病人家屬,你們卡上的錢不夠,最遲明天早上,再往卡上打十萬塊錢。”
曾經十萬塊錢在伍龍麵前或許不算什麼,此刻卻成為了天文數字。
伍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嘴唇不停的噏動著,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肇…..肇事,司機跑了。這……這麼多錢,我……我上哪弄?”
“這個我們不管的。”護士補充道:“我們雖然同情你們的遭遇,但這是醫院的規定,沒有錢就得把病人的藥停掉!”
伍孚陽躺在此時昏迷不醒,停藥就意味著放棄治療,伍龍承受不住這種打擊,雙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