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麼多人當中又豈能沒有聰明人,有的人其實之前也猜到了,或許兩杯酒都無毒,但他們真的不敢賭。說到底,他們愛的不過是傅釵雪的容貌,而非傅釵雪這個人。
等陸小安和玉東徠換好衣裳上來的時候,花台上已是空無一人了,周圍的花船也少了不少,遠沒了之前的熱鬧。
玉東徠鬱悶地道:“人呢,這就完了?”
公孫琴颯然一笑,端著酒杯道:“本公子親自出馬,還等得了你們?”
玉東徠驚道:“你真奪了花舫?”
公孫琴道:“那是自然。”
玉東徠問:“那人呢?”
公孫琴道:“自然在花舫裏等著了。”
玉東徠趕緊對陸小安道:“大哥,還等什麼,趕緊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陸小安沒動,此刻他心中有些掙紮。傅釵雪美若天仙,要說一點都不心動那肯定是假正經,可真要做什麼,他又覺得有些人以後就難麵對了。
公孫琴看了看陸小安,道:“行了別裝了,男子漢大丈夫灑脫一點,我都不在乎你還怕什麼,再婆婆媽媽的我可就瞧不起你了。”
玉東徠也道:“是啊大哥,趕緊去吧!”
陸小安看了兩人一眼,終於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不去還讓人說閑話,幹脆去船上坐一晚吧,隻要問心無愧,我就什麼都不怕。”
於是,陸小安起身道:“行,那我去便是。”
公孫琴道:“這才是我看中的男人。”
花舫裏有酒也有菜,不過就傅釵雪一個人。此時傅釵雪心事頗重,總是不斷地望向船頭的方向。
她已不是第一次上這花舫了,但每次都讓她失望,而這次倒好,對方幹脆就是個女人了。
搖頭一歎,傅釵雪苦悶地道:“我當真就遇不到一個願意為我做出犧牲的男人嗎?”
剛抱怨完,船身就是一晃,傅釵雪轉頭望去,卻發現來人並不是公孫琴。
陸小安還有點不好意思,站在船艙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傅釵雪也有些驚訝,問:“怎麼會是你?”
陸小安異常尷尬,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傅釵雪也知道自己問地有些失禮了,於是忙起身道:“公子快請進吧!”
是個男人當然比女人好,傅釵雪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陸小安鑽了進去,在傅釵雪對麵坐下,卻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釵雪一笑,主動道:“公子不必拘謹,公孫姑娘既然答對了我的問題,那她想讓公子來也不算破壞規矩。”
陸小安忙道:“冒昧前來還望姑娘見諒,若姑娘不棄,陸小安願為姑娘排憂解悶。”
傅釵雪俯身為陸小安倒了一杯酒,道:“公子說笑了,釵雪一紅塵女子,又豈敢讓公子煩心。”
陸小安忍不住往傅釵雪衣襟裏看了一眼,又立刻移開了目光,端起酒杯道:“若非身不由己,誰又願意以笑侍人。”
傅釵雪抬頭望了陸小安一眼,道:“像公子這麼體諒的人可不多。”
陸小安歎道:“我也體會過被人欺淩的滋味,沒有人生而下賤,隻不過勢比人強。”
傅釵雪很是有些驚訝,道:“公子可是練氣士,誰又能欺辱公子?”
陸小安搖頭苦笑,道:“練氣士的世界也非一番和睦,甚至遠比普通人的世界更為殘酷。”
傅釵雪道:“可現在不就沒人敢再欺辱公子了嗎?所以練氣士至少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而普通人就隻能接受命運的擺布。”
說起往事陸小安就有些感歎,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剛想反駁傅釵雪,可突然想到自身的秘密不能暴露。他是靠小愛才擺脫了命運欺弄,可這事卻是不能對別人言說的。
無奈,陸小安隻能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傅釵雪又為陸小安將酒杯斟滿,問:“公子可認為釵雪說的不對?”
陸小安道:“也不是不對,隻是修士的世界遠比姑娘想的殘酷。”
傅釵雪道:“那好,釵雪冒昧問公子一個問題,如果有選擇,公子是想當普通人還是修士?”
陸小安一愣,他還真被問住了。
是啊!他都已經看到修士世界的殘酷了,可要讓他做回普通人,他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見陸小安不說話,傅釵雪便道:“可見公子是不願做普通人的。”
“是。”
陸小安無言以對,隻能承認。
不過想了想,陸小安又道:“但能不能成為修士也是上天注定,就算不甘心也無法改變。”
傅釵雪突然有些激動起來,急道:“如果有機會呢,隻不過上天給你設下了阻礙,公子可否會想盡一切辦法成為修士?”
陸小安詫異地望向傅釵雪,他自然聽得出來傅釵雪話裏有話,可他卻不太明白什麼叫本來有機會,上天卻設下了阻礙。
於是,陸小安問:“姑娘這話是何意?”
傅釵雪突然把手腕伸到陸小安麵前,道:“公子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