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遇到大妖怪呢?”
“你不是還有個粱叔叔嗎?找他啊。”
“哈哈哈,看來陶姑娘真是個混跡江湖的老手啊,在下佩服!”宋群抬手作揖。
“宋群,我懷疑你在諷刺我?”陶軟目光一凝。
“不敢,不敢。”
“我覺得你也不敢,畢竟像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本姑娘一拳一個!”
“宋群,你對鄭雲霄是什麼看法?”呂靖緣再度開口。
“鄭侯府那個少主子平日裏沒有什麼交集,進水不犯河水而已,能有什麼看法,再者說,他在陽州聲名狼藉,跟我不是一類人。”
“要是有一日我與他為敵了,你會幫我嗎?”呂靖緣漫不經心的看著他。
“咱兩的交情,你便是我,我便是你,誰與你為敵,便是與我為敵,隻不過,你要知道小弟武藝不行,屆時怕隻有躲在你身後……”宋群笑的很是尷尬。
“嗬嗬,真到了那日,我才不管你武藝如何,指定把你一腳揣在前麵去擋刀。”
“呂二公子,你這就很傷人了!”
“哈哈哈,來來來,小二上酒!將好菜好酒通通拿上來,今日我要跟宋公子一醉方休!”
“對對對,一醉方休!”
————
陽州城內,地處城東有一家醬牛肉店鋪生意十分紅火,那家醬肉館規模並不是特別恢弘龐大,每日的來往食客卻是絡繹不絕。醬肉館老板是一位年近五十的鄉野農夫,本來一輩子沒什麼大氣候,注定守著土地麵朝青天,就指望著老天爺吃飯的營生。
誰知在不惑之年壽辰那日,宰殺自家水牛招待鄉間鄰裏,在燒製醬牛肉之時,無意灑下七七八八十餘種佐料,本來是想試試能否出奇造就鮮味,當火候妥當肉質鬆軟之時,他一筷子捅在一拳頭大小的肉塊上,將其卸入碗中,一臉緊張的老漢眯著眼睛微微咬下一口,舌尖蘸滿濃醬,再慢慢咀嚼,眉梢一皺一舒,頓時大吃一驚,這口感!簡直了!
民間醬牛肉,一般來說鹹味很重,肉感很鬆,多吃幾口保管難以下咽,要伴著米飯才好吃。
老漢秘製的醬牛肉,混合著十餘種要藥材配料,有許多食材都是被自家掌灶村婦遺棄不用的,老漢今日心血來潮,反正平日裏也有過幾次小試手腳,做出些堪稱絕妙的菜肴,在這等喜慶的好日子裏,當然少不了他大展身手,令那些鄉間目光短淺的碎嘴婦人知道自己的真材實料,免得總是背地裏嚼人舌根。
老漢振奮之餘,又多吃了幾口,果然濃汁軟糯,富有彈性,久吃不膩。
“這真是我做的嗎?怎麼會這麼好吃!天呐!”
結果是那憨厚老漢的醬牛肉被鄉間老少一傳百,百傳千,最後落到陽州某戶豪宅大紳耳中,不惜千裏迢迢來一飽口福,最後在大紳滿意褒讚的獎賞下,老漢攜帶一家五口人,在城中落腳開店,生意愈發興旺,甚至為評為一州著名小吃。
人口密集的醬牛肉館裏,第二層雅間靠著雪白牆壁的木桌有一人勾著腰喝酒,那人將佩劍置放在左側長凳上,用手指握住瓷杯,緩緩搖晃,每次穀釀在觸及杯徑邊緣時,看似要溢出,卻是有驚無險,那下巴留著胡渣的年輕男子就在那裏百無聊賴的捧著酒杯。
胡渣男人歲數不大,或許在而立之中,麵貌也是平常無奇,丟在市井也分不出來。
須臾有一人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年輕男子揚起嘴角,一口飲下。
那人懷中抱著一把銀鞘斬刀,步子緩慢的靠近獨自飲酒的年輕男子,將斬刀放在右側長凳上,與那人的長劍相對應。
“找我何事?”他開口說話,聲音很是沙啞。
“鄧師兄,我們之前可是同門師兄弟,我千裏迢迢來燕國陽州找你敘一番舊有什麼問題嗎?”年輕男子從菜碟裏拾起一顆酥黃的花生米,放在嘴裏慢慢咀嚼。
“哦,你還記得我們曾是同門,但現在你我各為其主,燕國與北周一直是水火不相容,你認為我該怎麼想你。”鄧姓男人端起那人為他提前衝好的濃茶,雖說多年未見,坐在對麵的年輕劍客依舊記得他不喜歡飲酒。
“師兄,前些日子我做夢憶起西涼了,夢中又回到了我們師兄弟三人拜師學藝的那時,那時師妹還小,師父他老人家還是那樣嚴厲肅穆,大師兄未離經叛道,師門未滅,西涼還是那個鼎盛強勢的西涼,那個百姓安居樂業的西涼,未陷入戰火紛飛的西涼。”年輕男子目光動容,獨自默默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