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成年追逐夢想,我便再也沒有回到老家,回到老人身邊。
原本隻是搖搖頭欺騙自己,“會回去的,下次吧。”
當噩耗傳來,我才意識到晚了。
到場的人都已經泣不成聲。
老人身前是受人愛戴的。
可現在……
一個小小的盒子,裝著老人的一生。
一個小小的盒子,裝著老人早已彎曲的身軀。
一個小小的盒子,靜靜的躺在我的懷中。
老人的遵遵之語,我的耳朵不再能聽見。
老人的溝壑皺紋,我的眼睛不再能看見。
老人的粗糙手掌,我的手不再能摸見。
老人離我遠去。
我隻便失聲痛哭,其餘的考慮不到。
淚水凝結,眼角紅腫,可腦海映現老人的麵龐,心頭不免一緊,淚腺透支淚水。
斜陽從緊閉的窗戶縫間透過,似老人的安慰,陽光灑在我的麵龐。
那個方向,陽光投來的方向。
是這間老宅的後院,那種著一片竹林。
是我與老人常常待的地方。
我捧著盒子,跌撞地推開推拉門,衝向竹林。
眼睛因無法適應光暗變化,眼前發白,我失力得跪倒在地。
我依靠在一根挺立的竹邊。
微風拂起竹葉,摸索聲如治愈之曲。隨之的清香伴隨著清涼拂去傷痛和痛苦。
我依靠著這挺立的竹沉沉睡去。
恍惚間,一位少女,一襲素淨墨綠長裙,白皙的手臂,偌大的竹編草帽,及腰的絲發,散發著屬於竹子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真的很好聞,有股熟悉的溫柔的味道。
“終於見到你了~我的小奧特曼,你的怪獸回來了。”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你的主人是誰呢?
從困意中蘇醒,勉強確認出天花板是在家我的屋內。
想去抓起手機確認時間,但一陣柔軟與溫度從手心傳送至大腦。
還未完全清醒的我,再次抓了抓。
“沂仙~好壞哦~偷襲~”一陣柔軟的聲音溢如耳中。
我快速從淺醒中蘇醒。
映入眼簾,睡夢中的少女橫躺在我的身邊。
窗簾擋不住斜陽,陽光蔓延上我的手背。
陽光像是不會放過我一般,久久停留在我的手背。
“沂仙~早上好啊!嗯~欲求不滿?”少女挺起身,雙手揉搓眼瞼。
而我的手如被吸引牢牢掛住。
“王德發!”
“啊!你突然亂叫什麼啊!”
“你……你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我縮在屋內一角,指著眼前的少女。
毯子敵不過外有引力真君,從少女身前滑落。
“噗~”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霸王餐,沒想到還有飯後甜點。
“我到底幹了什麼!”我絕望地奔潰說道。
細數我的罪惡吧!
“難道說!”少女突然開口,一臉詫異。
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了,完了!我還不想喝茶。
“嗷嗚~我是大怪獸!”少女擺出一副凶狠的樣子,伸出爪子,好像要吃了我。
雖然有心虛而導致的恐懼感,但是少女的容顏讓人感覺到的是可愛。
“啊?”
“嗯?不是這個遊戲嗎?”
……
“所以說,你叫語汐,是我祖宗,不過你不是人所以你一直長這樣……”
“嗯嗯。”
“嘶~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還騙你不成?”
“嗯嗯。”
“跟你解釋太麻煩了,哈啊~讓我再睡會,等會告訴你。”少女伸起懶腰,打個哈欠,便重新臥倒在床。
“啊?喂!解釋清楚啊喂!”我抓住少女的雙肩使勁搖晃。
“等等嘛,等等嘛,就再睡一會。”少女夾起能放入宏觀宇宙的指縫。
“喂!多久也不行啊!解釋清楚啊喂!”我不停搖晃她。
“嗯~額額~別~別~搖了……我我~說~說~不就完了~”她一臉痛苦地伸出手像德式敬禮一般搭在我的肩上製止我,“那裏~那裏放的是族譜,你信不過還可以問你爹知不知道我,至少證明我不是什麼奇怪的人。還有……”少女指指遠處茶幾上的一本老舊的薄本,“還有~”
她突然貼在我耳邊。
她在我耳邊說出了我的不願告與他人的兒時秘密。
我羞於啟齒難言。
她輕笑,撚轉間,變成一把竹刀。
老人是木匠,再者聽說祖宗也是木匠。我敬重老人,也愛木匠一業。
所以若是木具品,不免親切。
親切到甚至於失去害怕一感。
此竹刀不是死物,懸浮於空中。
好奇之心與親切之感使我伸手觸碰。
“怎麼樣!”少女的聲音從竹刀裏傳來。
真實感將我拉會現實,反而因真實感令我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