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暗中觀察,雖然看不清罩著披風的人是誰,卻發現大院與辯機館後門相對的地方,也有個偏門。隻見那個人靠近大院偏門,帶有節奏的敲起門來。片刻之後,偏門打開,那個披風人進了大院,偏門隨即關上。
李赫環顧左右,見四下無人,躡手躡腳爬上院牆,看見大院中一片漆黑,連個燈火都沒有,更別說人影了。李赫正在驚訝,忽然聽到大院靠近米巫府那一側也有開門聲,李赫仔細查看,卻看不見人影進出。
李赫趴在牆頭,盯了一盞茶的時間,再沒發現其他動靜,為免暴露,隻得下了牆。李赫悄悄來到大院靠米巫府那一側的巷子口,隻見大院與米巫府在巷子中也有兩個偏門相對。
此時,李赫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李赫想了想,趕忙回到府中,換了一身奴仆的裝束,然而坐車來到田錯府。李赫下了車,問田錯府門前的侍衛:“大哥,我是米巫府的仆人,請問我家老爺是否在府上與田大人議事,何時能結束?小人好安排接送。”
那個侍衛很不耐煩:“你們米大人正在府中,我家老爺有要緊事找他商議,並囑咐任何人不得打擾。你趕緊速速離開,莫要滋擾我田府清淨。”
李赫唯唯諾諾,假裝坐著馬車離開。李赫讓奴仆在街角停下,然後躲在隱蔽處。過了一盞茶功夫,隻見一輛馬車順著主幹道駛來,停在田錯府門前。
然後,馬夫下車,向守門的那個侍衛頭頭耳語了幾句。那個侍衛頭頭旋即進了田府,過了一會兒,米巫被帶了出來,坐上那輛馬車,又順著主幹道回去了。
李赫回到府中,思慮萬千,一宿沒睡。
第二天,李赫悄悄來到米巫府,眼見著米巫出了門,隨即進府拜訪鄭少姬。李赫來到內院,看見鄭少姬正在庭院中彈琴,琴聲幽怨。李赫等鄭少姬一曲彈完,上前與鄭少姬寒暄:“夫人,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鄭少姬:“謝公子記掛,一切安好。”
李赫:“聽夫人琴聲,好像心事重重,不知夫人有何煩惱?”
鄭少姬:“我與夫君得豫王庇護,在豫國錦衣玉食,哪裏會有煩惱?李公子誤會了。”說完,鄭少姬向牆角使了個眼色。
李赫頓時會意過來,眼角餘光中,隱隱約約瞥見一個人影正在暗處監視,李赫抬高音量:“夫人琴音曼妙,如此雅興,小生也想陪奏一曲,可否?”
鄭少姬:“李公子真是多才多藝,小女子好似期待。”於是,李赫與鄭少姬佯裝親昵,並肩而坐,李赫一邊彈奏,一邊悄悄問:“夫人近日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事?”
鄭少姬麵露難色,沉默不語。李赫又問:“可是有人要挾、強迫夫人?”
鄭少姬眼眶泛紅:“李公子如何得知?”
李赫心中已明白七八分,接著問:“可是姬成那個家夥?”
鄭少姬:“姬成貴為公侯,如今又是丞相,位高權重。他威脅我,如果我不就範,他就害死我夫君,還要把我送回荊國。我實在沒辦法,又不敢告訴夫君,怕他向姬成尋仇,反遭毒手。”
李赫:“夫人莫怕,請你再忍耐一段時間,我自有辦法救你。”
鄭少姬:“公子如何救我?公子你莫要衝動,可別為了我,連累了你,害得你反被姬成所害。”
李赫:“夫人不必多問,我自有主張。姬成到來之前,都會作何安排?”
鄭少姬:“姬成來之前,都會提前一兩個時辰以商議國事的名義,派人將我夫君約至田錯府。然後,姬成再派心腹通知我,讓我在約定時間,悄悄前往旁邊的大院,姬成會在那裏等候。”說完,鄭少姬潸然淚下。
李赫:“委屈夫人了。若是姬成再來通知,你就彈奏剛才彈的那首曲子。然後我會見機行事,營救夫人。行動之前,我會派人在街對麵的酒樓樓上掛三盞燈籠,燈籠上會寫著“歲大吉”三個字。”
鄭少姬感激不已:“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李赫繼續彈奏:“夫人不必謝我,我把夫人當作朋友。朋友落難,自當出手相助。今日之事,夫人切勿聲張,倘若消息走漏,大家都有性命之危。”鄭少姬心中明白,微微點頭示意。
李赫與鄭少姬拜別,來到李饋府,與李饋單獨在書房密談,將今日米巫府之事悉數相告。李饋大喜:“李公子果然洞察秋毫。非常好,我馬上派人準備,定要將姬成繩之以法。”
忽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不可!此事斷不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