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齒,李避一字一句道:
“是毛巾會麼?”
冶馳無奈地點點頭,看向李避眼中的怒火,想必他和毛巾會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冶馳撓了撓臉輕聲道:
“所以啊,這世間的年輕人,老乞丐我還是尊敬那楚皇。
敢以一己之力,掀翻了整個西北的毛巾會。
先不說做到這事需要多少勇氣……
這個龐然大物可不是好招惹的,若不是李避之後的動靜一個比一個大,暗中的毛巾會隻怕早就對他動手了。
別人都說,李避複國是癡心妄想。
在我看來,這卻是死局中,唯一一步活棋。
若是他沒有這般氣度,敢讓整個天下知道他的名氣,隻怕他也不可能安穩地活到現在。”
嶽嵐好奇道:“怎麼聽冶馳幫主的話意,您對這楚國的新皇,很看好呢?”
冶馳麵露懷念,幹瘦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道:
“老夫不過是欣賞這些活力四射的年輕人。
不僅是他,那個敢號稱你大爺的皇恩榜榜首,老夫也看好的很。
其實,你們喝的酒水中的酒曲,就是栗帝李趨那小家夥,當年留給我的。
若說老夫真正心服口服的,也隻有李趨一人,沒有之一。
他才是真正的絕巔,一刀便破了我丐幫多年的絕學。
數十代人的精髓,比不過栗帝一人,想來也是諷刺……
隻是算無遺術的他,肯定不會想到,這毛巾會居然會竊取他留給我的技術,開始這量產江湖高手的實驗。”
李避心頭一歎,難得自己老爹沒給自己留下敵人,卻是留下了一個比敵人更難對付的毛巾會。
“冶馳幫主,您有這份實力,為何不去解救內城中的人呢?”
冶馳看向李避,搖頭一笑道:
“黎歌大俠不知,每個人的江湖各有不同,以前我們在陽光下乞討,不畏強權,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爭奪一個生存的空間。
現在我們在地底,我就是這裏的皇帝,我們有吃不完的東西,喝不完的美酒,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屬於我們自己。
我為什麼要去替內城的人,解決困難呢?
不要見著弱者就起惻隱之心,你永遠不知道,你麵前的善人,在某種時刻,就是這個天下的惡人。
你不知這些人當年的嘴臉,又何必勸我多行好事?
話又說回來,若是真的量產了江湖的高手,我倒也挺期待的,這些人上去統一了整個江湖,這江湖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打打殺殺了。”
無怪乎這老者有這個實力,卻會甘心居於此地呢。
這裏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生存環境,他又何必浪費精力去打拚呢?
冶馳站起身,將打開的酒桶關上,看向蒼泓道:
“我和你父親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你該回你該待的地方去了。
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地底的丐幫,不會再護著你了。”
蒼泓一驚,冶馳催他離開,卻沒有說這兩人的去留,分明是要留下他們,蒼泓當即滿麵焦急道:
“冶幫主,這兩人我還要靠著他們打破內城的桎梏,您不能言而無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