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起阿芙蓉的枝蔓,兀自將其撇碎,李之之自顧自地對著滿箱的阿芙蓉絮絮叨叨著。
“那毒藥有腐蝕性的,碰觸之後,三日內皮膚就會缺水、皺幹、猶如樹皮一般脫落……”
李之之當即撒開手中碰碎的藥材,張嘴大哭道:“你咋不早告訴我?”
一看李之之被自己嚇哭了,李避趕忙輕聲哄起李之之:“騙你的,騙你的……它就是一種能帶來異樣沉醉之感的毒藥,江湖中人也稱它為罌粟,不會讓你的皮膚變幹的。”
李之之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更加大聲地哭道:“吃不飽就算了,我還遭人嫌棄被人騙,我要去吃牛肉麵噎死我……”
看著這小丫頭一副借力上樹哭花了臉的模樣,李避上前將李之之抱在懷中,輕拍後背道:“怎麼還當真了呢?”
“我不管,你得哄我……”聽著李之之拖長了的哭聲,就要轉折而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李避趕忙道:
“好!好!哥這就來哄你喔……
轟!
轟!”
“……你能不能哄女孩子的時候走點心?”
滿意地趴在李避的背上,李之之左手小糖人,右手酸山楂。一口甜一口酸,渾身抖著激靈左右動著脖子。
“小樣的,還沒法治你了?”這麼想著李之之心滿意足地歎氣道:
“人生不過如此!”
沿著一條羊腸小道,李避背著李之之沒有走出尋夏城,而是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尋夏城的深處。
“哥,你為什麼不答應何老頭的建議呀!咱們本不就是來報仇的麼,借著大樹不是更好乘涼麼?”
“沒有那麼簡單,雖然那老頭說得是義正言辭頭頭是道,但他畢竟不是咱們沾親帶故的朋友。咱們這一輩子因為這特殊的身份,已經有不知多少人為我們而死了,現在的你我可隻剩一條命了!
即便他說得再天花亂墜,我能信卻不敢信!這場戰鬥我們賭不起,那老頭這些年沒少聚集各個亡朝的子孫後代。我就擔心他是自己沒有將相命,借著培養這些先朝的子孫來培育自己的運勢。
若是這樣的話,我們不過都是他的金絲雀,困在籠中放著叫聲,給他帶來帝王命。那鈺苓恐怕是還沒有尋找到自己守護的公主,不然也不會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不過是借助西北王的力量,搜尋著自己的王而已。
這些人,都在相互利用罷了……
借著你我下山之機,編排這般苦肉戲,甚至連我們大楚的獨有毒藥都搬了出來。
隻為驗證我的身份。
色、權、利,這本就是世間最難治的病,這老頭能奪咱父王的位,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李避聽到李之之的鼾聲,不由得一笑,放慢了前進的步子,放低了走路的聲音。所謂的報仇不過是給自己的家族一個交待,比起沒怎麼相處過的家人,李之之才是他這一輩子最放不下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