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見她沒說話，開口就問：“你和顧夏……去約會？”
白芙一愣，連忙搖頭：“不是的，少年宮剛好辦一個畫展，顧夏是我的好朋友，而且懂書畫，我就邀請他一起去了。”
何冰聽完，依然盯著白芙看了幾秒，不管是不是早戀，她能確定的是，白芙在言語之中有意無意地維護顧夏。
許久，何冰笑了：“你們是好朋友？”
“嗯。”白芙認真地點頭。
“好……”何冰和藹地說道，“老師也不是要逮你們早戀什麼的，但現在是高三，談戀愛影響學習，考大學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在這一年裏分散精力做學習以外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耽誤了你們的未來。”
“白芙，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生，像顧夏那樣的男生……是，他說長得帥，打籃球很好，但也沒有別的優點了，也許將來你考了個好的大學，跟他就完全不同一條路了，也許將來你會遇上比他更優秀的男生，那時候你才知道現在是有多幼稚。”
白芙尷尬了，她聽得懂老師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認為她和顧夏早戀了，在給她做思想工作。
“我知道的，老師你放心，我會穩住自己的成績，顧夏也會進步的，我有信心把他的成績帶起來。”白芙意誌堅定地表決心，她會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包括她自己的和顧夏的。
隻有顧夏進步了，考上了重點大學，她才能複活。
何冰怔住了，白芙這樣說，等於是間接承認了他們確實在戀愛，而且態度堅決。
她不屑一顧，厲聲道：“你們十幾歲的孩子懂什麼？你自以為的信心一文不值，或許，他知道你是學霸，想要追求你隻能從學習上入手，你不要那麼天真好嗎？”
白芙震驚了，萬萬沒想到往日對她關心有加的班主任，竟然會以這樣的目光看待顧夏。
連係統都忍不住驚呼：“哇！這班主任好陰謀論！雖然我也嫌棄學渣，但他不至於那麼糟糕。”
一瞬間，許多複雜的情緒一齊湧上心頭，白芙感到莫名的委屈，有被老師誤解的不甘，也有替顧夏鳴不平，她的眼眶紅紅的，何冰以為她被唬住了，態度放緩了下來：“白芙，老師是為你好，顧夏他那種豪門出身的孩子，本就和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作為朋友，白芙不能忍受老師對顧夏的偏見，她不想再聽何冰說下去，忍耐到一定的臨界點，白芙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一掃往日的生怯怯，簌地站了起來，神情嚴肅，目光堅定地盯著何冰。
“老師，顧夏他不是沒有優點，是你從來沒有留意過他的優點，他打籃球很好，畫畫也很好，書法更是一絕，他也會很認真地聽課做筆記，他的筆記工整、有條理，連我看了都自愧不如。”
“可是你作為教了他兩年多的班主任，不但沒有發現他任何的優點，還惡意揣測他，貶低他，你這樣讓他怎麼信任你？怎麼去變好？”
“他想融入這個班級，但是你卻把學生按成績分類，狠狠地將他們推開，孤立了起來，難道你這樣做就對了嗎？”
白芙一句句話直擊何冰的心靈，何冰整個人都不舒服了，仿佛一個無形的巴掌在她臉上摑得生痛。
“夠了！”何冰厲聲喝住她，“我說一句，你反駁十句，反了！”
白芙：……
“我說錯你了嗎？”何冰質問，“你說的他這麼多有點，那又如何？他的成績還是不足以讓他考上一個好的大學！高考就是這麼殘酷，分數線就是門檻！我按成績分類學生，那是我讓他們知道自己將來是在什麼樣的水平線的，如果不力爭上遊，那就注定碌碌無為！”
“我看你是談戀愛衝昏頭了，通知你的監護人來見我。”何冰板起臉，冷冰冰地說道。
白芙倔強地和老師對視，強忍著眼淚，一字一句地強調：“老師，我沒有早戀！”
何冰愣了一下，白芙已經轉身跑出去了。
何冰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現在的孩子，一屆比一屆難管教了，明明看著是乖巧學霸，沒想到骨子裏這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