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隆捋了捋身上那墨灰色的中山裝:“顧總,這一期的幾件寶物來頭都不小,真是了不得啊,能說得動博物館出借。”
“這不算什麼,也是簽了協議的,責任重大啊。”顧澄笑道。
“對了,先前你答應送我一幅作品的,怎麼樣了?清雲大師的求不到,你家公子的總有吧?顧總,你可別是客套一下就把我敷衍過去了,這事我記著的呢!”白隆滿心期待。
顧澄頓了頓,不好意思地笑了:“白教授說笑了,難得你能喜歡他的作品,是他的榮幸,不知你喜歡字還是喜歡畫?”
“都行,你也別謙虛,我前幾年可是見過他參加那個什麼美術書法大賽的決賽,現場作畫寫字,那功底比許多青年書法家畫家差不了哪裏去。”白隆又是一頓誇讚。
“前段時間他好像在練習畫仕女圖,技術還是很青澀,而且剛好打球賽傷到了手,所以我就沒要求他畫,等他好點了,我一定拿一幅漂亮的作品,裱起來再送你。”顧澄允諾。
“仕女圖?換風格了?”白隆疑惑。
“嗬,大概是吧,工筆畫細致,也好磨練一下他的技巧。”顧澄輕輕一笑。
“也是,年輕人就該多學多練,專業技能才會精。”白隆讚歎。
顧澄不以為然,自嘲地笑了一聲:“他要是學習有這個勁頭我可就放心了。”
白隆噎了一下,又笑了:“顧總,有特長的孩子最好引導了,你讓他考藝考,不然就當特長生,眼看著好學校的希望大了,他還會不努力?”
“這倒是……”顧澄頗為讚同地點頭。
收藏家能看中顧夏的作品,說明還是有潛力的,他也聽聞白隆收藏了不少名家畫作,其中有一些還是人家成名前的作品,成名後,作者和作品的價值一齊倍漲。
顧澄不敢奢望自家兒子會有那麼一天,可有人看得起自己孩子,當父母的還是免不了暗自喜悅。
“顧總。”助理阿豪從側門進場內,白隆見狀,非常識趣地跟顧澄道了個別就離開了。
“怎麼?那小子鬼鬼祟祟地把你叫走,去幹嘛了?”顧澄調侃道。
阿豪神色嚴肅,左右確認附近沒人,才壓低了聲音:“他讓我去接他,送他回家,你猜怎麼著?”
顧澄心一沉,立即收斂了笑容:“有人跟蹤他?”
“……不是。”阿豪擺手,神經兮兮地小聲說道,“顧夏他……早戀了!”
顧澄:!
雖然之前有猜測,但阿豪這麼肯定的語氣,想必是發現了什麼。
“他跟一個挺漂亮的小女生一起,小女生穿著古裝的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兩個人一起去了畫展,走的時候怕人多被拍到,才叫我去接的,”阿豪繼續絮叨,把事情都說了一遍,“我送他和女生回家了,我一看,不得了啊,住得可是上百年曆史的老式四合院,有錢都買不到的文物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顧澄靜靜聽完,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阿豪皺眉,急了:“顧總,你咋不緊張呀?”
“有啥緊張的?”顧澄攤手。
“萬一那女生家裏沒人,兩個十幾歲的孩子……”阿豪直跺腳。
顧澄回味幾秒,挺起腰杆反問:“你也說他們才十幾歲,怕啥?”
阿豪:……
——
下午回到家裏,顧澄就滿屋子找顧夏,聽說顧夏還沒回,他心裏咯噔一下,滿屋子找起了餘一念,聽說了她在擺弄花草,他飛快跑向後院,餘一念和管理花園的鍾點工阿姨正在討論院子裏的花草如何剪出有趣的形狀,見老公跑出了少年的步伐,不由得納悶,她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上去。
顧澄喘著粗氣:“我可算找著你了!”
“怎麼了?”餘一念忍不住笑了,“我在家裏好好的,你幹嘛跑那麼快?”
“兒子早戀了,你會不會打他一頓?”顧澄認真地問。
餘一念不以為然:“不是說沒有麼?先前都是捕風捉影,他也就畫了一幅女生的畫。”
“那要是,他去了別人家呢?”
餘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