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擔任首輪突擊隊的一營在炮火和煙幕彈的掩護下,襲上了日涅斯克峰的山腰,盡管突擊連的數百名官兵動作異常靈敏,在進攻時循著雜草、凸石朝山上逼近,但剛襲上了山腰,就在山腰上遭遇俄軍,不得不與其展開了惡戰苦鬥。
在仰頭上攻的時候,一個戰士一腳懸空,一腳踏在懸崖的石齒上手緊攀著生根在石縫裏的一棵小樹,右手抓住衝鋒槍向居高臨下的敵人射擊,還未急發射一棱子彈,那個懸掛在崖上的身影便跌落了下去。
激烈的戰鬥在山腰處進行著,挨著鼻子的戰鬥更多的是刺刀和刺刀交刺對殺,刺刀撞擊時不時發出“咣嚓咣嚓”的響聲,提著衝鋒槍的戰士正在掃射的時候,從雜草叢中穿出的一把刺刀從他的側麵刺來,戰士的右臂瞬間被刺穿,衝鋒槍跌落到石頭上,跟著他的身子也就跌倒下去。
倒在地上的戰士趁著刺回再刺的瞬間,用左手抓起壓在自己身下的槍來,把槍托抵在胸口,向俯腰突刺的紅軍士兵射出槍膛裏剩餘的子彈。
機槍手剛一換好彈匣,就向他左右兩邊的敵人狠命地橫掃猛擊,子彈象火龍一般掃射著衝過來的俄兵。
而更多的戰士則是朝著可能藏著俄軍的岩齒附近裏甩手榴彈,“烏拉”一些被炸傷的紅軍士兵趁著這一擋口,猛的從岩齒後跳出撲向最近的國防軍士兵,緊抱著一名阿軍戰士朝著崖下滾去。
煙幕下足足十幾分鍾的肉搏戰結以後,日涅斯克峰山腰第一處的一個一百多米的一平崖,終於被一營艱難的奪取下來,取得了一處立足點,為主峰最後的攻克打下了良好基礎。
“嗡……”
就在這時空中響起了轟炸機的嘯聲,未及幾秒,日涅斯克峰山頭瞬間就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進入第一天,刺破黑暗的朝陽垂掛在東邊的地平線上,火紅的朝陽燒紅了遼闊的西伯利亞大地。靜謐的原野、鋪了皚皚白雪的山岡、冰封的河流以及零星的散布的帶有各種民族風格的村落,構成了一幅格外不同尋常的西伯利亞式的冬季平原景色。
轉眼間,一陣車鳴馬嘶、轟轟隆隆,美景被打破了。公路上、原野裏、山坡上,到處是一隊隊、一群群的軍隊,蜿蜒地迎著太陽,從東麵如洪流般朝西奔湧。這是一支一眼望去便知吃了敗仗的隊伍,沒了隊形,沒了生氣,耷拉胸前的腦袋沉重得抬不起來,往日那種赳赳威武的勁頭早已沒了蹤影。
修長的步槍槍在他們手中似乎也成了一種多餘的負擔,背著的、扛著的、挎著的,姿態各異。襤褸不整的軍裝上滿是泥土、血漬,使沉悶中更顯出萬般疲憊。往來車輛和馬車卷起的塵土吞沒了三三兩兩的士兵。卻沒人躲閃,隻是麻木的在騎在馬上的軍官們的喝吼下狂奔著,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能盡快撤回鄂木斯克,憑城憑險而守,那麼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將是撲天蓋地的阿拉斯加軍隊。
這支部隊已經沒有了建製,雖然可能多達幾萬人,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來自哪一個連隊,甚至是不是一個團,一個師的都不知道,已經全然沒有了過去的那種狂熱和漏*點,甚至已經沒有了必勝的信念,此時整個隊伍中彌漫著一股令人沮喪的沉沉死氣,在他們經過的地方,零星散布的村落冒出了滾滾的黑煙,村邊隨處可以看到被殺死的鄉民,無論男女老幼,此時空中的紅日似乎正是被這些村落中流淌的血給染成紅色。
一列車頂覆蓋厚厚白雪的列車緩緩行駛在西伯利亞鐵路上,這輛列車隻有一節車廂,蘇俄紅軍第五集團軍副司令兼第十五師師長盧日科夫蜷縮在車廂中的一個座位上,腦袋斜靠窗邊,呆呆地望著車外潮水般滾動的潰兵,心裏充滿了苦澀頗不是滋味。
“敗了十五師敗了,十六師,十七師,騎兵師,全都敗了鄂畢河防線全線崩潰,此刻,那些黃皮猴子已經鋪天蓋地的殺過了鄂畢河,甚至已經推進了上百裏,此刻自己指揮的德斯克狙擊戰僅僅不到三天便再次大敗,不知道有多少部隊正在如自己一樣向著鄂木斯克倉惶逃亡。”
為了給鄂木斯克防務盡可能的爭取時間,為援軍的到來爭取時間,在失去了鄂畢河防線的不利條件下,布柳赫爾命令盧日科夫收攏從鄂畢河防線撤逃的第五集團軍四個師近十萬大軍在西伯利亞鐵路線額爾齊斯段的中央部位即德斯克鎮一帶發起狙擊。
但是由於鄂畢河防線敗得太快,他們沒有太多的準備,隻能在德斯克一線利用沙俄軍隊和白衛軍時期遺留的半永備和野戰工事倉促布防,如果沒有昨夜第五集團軍直屬騎兵師拚死反攻,拖住阿軍部隊,那麼不管是十五師,還是十七師,還是臨時組織的赤衛隊,都將在阿軍第十一,第十四集團軍二十萬軍隊的進攻下全軍覆沒,如果不是盧日科夫當機立斷炸毀了德斯克的鐵路,或許他們全軍撤退的機會都不可能得到,隻是現在仍不保險,他們的補給都已經丟了,還有數百裏路程,冰天雪地如何捱過去。
窗外的那些正在冒著黑煙的村莊,那一具具屍體,不是倒在阿拉斯加人的刀下,而是倒在了俄軍自己的刀下,盧日科夫不免歎了一口氣,自相殘殺,卻是迫不得己,他們不能耽誤時間,沒有時間跟這些幾乎跟外界沒有多少聯係的村民講道理,那些勇氣盡失的士兵也沒有心情去講道理了,開始還隻是搶糧不殺人,到了現在,幾乎已經無法控製了,很多村莊都直接搶糧放火,屠村而過。
這也是堅壁清野的最好最快的辦法,若一直糾纏下去,後麵的阿軍隨時可以追上來,論機動速度,盧日科夫自己都沒有多少信心,被炸毀的鐵路以阿拉斯加人的實力,也許不要兩個小時就可能修好。一旦鐵路修好阿軍重型部隊跟上來,對紅軍來說絕對是又一場惡夢。
“噠、噠……”
天剛蒙蒙亮,伴著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一支由數百名騎兵組成的軍隊,從東西兩個方向著列車側前方的一個看上去較大的村莊撲去。這個位於鐵路附近的村鎮原來住著幾百戶農家,而此時更是集中了數千名從鄂畢河沿岸逃難至此的難民。
村子裏的難民中有不少人就是遭到了屠村後的幸存者,在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遠遠看到俄軍騎兵後,立即哄亂了起來,人們一邊叫喊著一邊朝四周逃去,揮舞著馬刀的俄軍騎兵根本沒有人停下說上兩句話,一衝進村莊就開始用馬刀劈砍著未急逃避的村民和難民,槍聲、哭救聲瞬間響徹在這個村落中。
“傳令,立即停止屠殺,拿到糧食、拿到牛羊馬匹就算了,嚴禁屠村,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人民”
在速度並不快的列車上正好看到這幅一認而過的場景時,盧日科夫終於忍不住了,對著身邊的副官大吼道。
“殺殺光這些白軍餘孽殺光這些反**分子殺光這是叛徒、賣國賊”一個看似這支騎兵隊長官的男子一刀將一個正在地上爬行哭喊的婦女穿在了地上,口裏一邊大喊著屠不反**分子的口號,似乎要將前線失敗所受的屈辱發泄出來,就在此前的戰鬥中,他們的對手中有數萬名俄羅斯叛徒,是的,在他們看來,那些就是叛徒,賣國賊,他們正在幫助阿拉斯加人侵略自己的國土,而這片大地,這裏每一個村落,甚至是現在鄂木斯克城內的那十數萬居民,他們都曾經接受過那些叛徒、賣國賊的統治。
而現在那些叛徒、賣國賊在阿拉斯加侵略者的幫助下又殺回來了,那麼現在紅軍在這裏可以殺的很理直氣壯,雖然搶糧才是主要目標,但一路上,他們已經殺慣了,這些人既然接受過叛徒、賣國賊的統治,那他們也是叛徒,也是賣國賊,何況隨著他們今天的慘敗,也許不久以後,這些人也遲早會成為真正的叛徒,他們不會再是俄國人,而是阿拉斯加人,就像鄂畢河東岸的那些俄羅斯族人一樣,他們現在都統稱為阿拉斯加公民。既然如此,殺之何惜。殺光叛徒、反**分子,堅壁清野,搶糧屠村,多好的理由。
必須要用這些叛徒的鮮血洗去紅軍慘敗的恥辱。已經如同走火入魔般的騎兵們此時渾不覺得屠殺自己的同胞有什麼罪惡感。
“隊長,人太多了一刀一刀的砍太浪費時間了。”
一個士兵指著那些狼狽逃竄的難民對著那個為首的軍官說道。
“你們這樣……”隊長稍加沉思後,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便彎腰對那個士兵吩咐著。
很快一隊士兵提著長繩跑到村邊,然後用長繩繞在那些被捆著的難民的脖子上,繩子足有十幾米長,一下子就套住十來個人的腦袋,然後套到戰馬,哈哈大笑著打馬前進,後麵拖了一地的滾地葫蘆,悽聲慘叫。
“盧日科夫司令嚴令,隻拿糧食,不得再屠殺村民……”這時一個士兵打馬衝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口裏揚手大喊,隻是這個時候已經有些遲了,數百名騎兵,已經足足讓上千名難民倒在了血泊中,那些正被拖在地上慘叫的難民也多半沒有了聲息。
隨著蹄聲消逝,那些以前視之為工農代表,宣稱將為人民帶來幸福生活此刻卻有如惡魔般的紅軍騎兵一個個扛著糧食,牽著牛羊絕塵而去,許多剛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的難民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後,才跌跌撞撞的回到村裏,有些人則是從馬槽下,從房梁上一臉呆涉的跑出來,如地獄般的慘狀,引得一片撕日裂肺的慘叫聲飄蕩在這片有如鬼域的原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