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步揚影之恐怖的襲擊者(3 / 3)

不知過了多久,步揚影被雪狼低沉的吼聲驚醒。醒來時隻覺得雙腿僵硬,酸麻無比,桌上的蠟燭哦早已燃盡。

雪狼後腳站立,前腳扒著房門,如同站立的巨人。

步揚影嚇了一跳。

“白閃,怎麼了?”他輕聲問。

雪狼轉過頭,向下看著他,露出從未曾見過的凶殘相,無聲地咆哮。

“白閃,是我啊。”步揚影喃喃自語,試圖掩飾聲音離的恐懼。可另一方麵,他也忍不住顫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冷。

步揚影緩緩起身,白閃從門邊退開,木門被它雙爪抓出深深的抓痕。步揚影看著它,心中的不安節節升高。“外頭有人,是吧。”他輕聲說。雪狼四肢貼地向後爬開,脖頸的白毛根根豎立。一定是那個守衛。

步揚影輕拉門閂,向外探頭,嚇的他差點沒跳起來。

守衛一動不動橫躺在冰冷的過道裏。守衛的身體腳尖朝向地麵倒地,腦袋缺扭了一百八十度朝上看著他,睜著飽含恐懼的大眼。

不可能,步揚影對自己說,這是燕北行居住的地方,是整個流放處戒備最森嚴之地。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場未醒的噩夢。

白閃從他身邊溜出門外,朝樓上走去,途中停下腳步,回頭看步揚影。

就在這時,他聽見靴子在石板上的摩擦,以及門閂打開的響動。

聲音從樓上傳來,來自燕北行的房間。

這不是夢,步揚影告誡自己,這是數千年來平靜的流放處遭到來自黑暗的襲擊。

守衛的劍還在鞘裏,步揚影持劍在手,膽子大了許多。他步上台階,雪狼悄聲上前。

燕北行的房間房門大開,雪狼衝了進去。

步揚影站在門口,手握利劍,以讓眼睛適應黑暗。厚重的錘煉遮擋了窗戶,房間漆黑一團。

“是誰?”步揚影衝著黑暗喊。

然後他漸漸看見了:一個陰影中的陰影,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形,身披鬥篷,帶著兜帽,正朝燕北行的臥室的門滑曳過去,那團漆黑的兜帽裏,隻能看見兩隻散發藍芒的眼睛。

白閃淩空躍起,人狼同時撲倒,卻無尖叫,亦無咆哮。他們連滾帶爬,撞碎了椅子,撞翻了桌案,書桌上的一切雜物稀裏嘩啦翻騰這落向地麵。

步揚影背貼牆走到窗前,將厚重布簾一邊扯下,月光如水般湧入房間。他瞥見一雙黑手深埋於白毛之中,腫脹的手指正用力掐著雪狼咽喉。白閃又踢又扭,四肢瘋狂撕扯著來人,但那人既不吭聲,亦不放手。

步揚影沒時間思量,更沒時間恐懼。他縱身上前,使勁將利劍劈下。

鋼鐵利劍劃過衣服、皮膚和骨頭,卻不知怎的,聲音不對勁。

他周圍的氣息奇怪而冰冷。

地上留著黑衣人的斷臂,手指在月光下蠕動。白閃從另一隻手掙脫,閃向一邊,

戴帽兜的人抬起那張慘白的臉,步揚影毫不遲疑,揮劍就砍。利劍幾乎削去他半個腦袋,砍出一道深可見骨,貫穿臉頰的裂口。

這時,就這月光,步揚影總算看清了他的臉。

步揚影認得這張臉。

馬鐵!步揚影踉蹌著後退。我的老天,他倒吸一口冷氣,納蘭無敵不會弄錯,這家夥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很久。

幾十個人親眼所見。

步揚影覺得有東西在抓自己的腳踝。低頭一看,隻見漆黑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褲子上爬。那條手臂一邊上爬,一邊撕扯羊毛和肌肉。他感到一陣劇烈的惡心,一邊用劍把腳上的手指撬開,然後一腳踢開。

斷臂在地上蠕動,手指不斷淩空抓舞。

“馬鐵”蹣跚著向他逼近。它一滴血都沒流,雖然少了一隻手臂,臉也幾乎被劈成兩半,但它一聲不吭毫無知覺。

步揚影把劍舉胸前,“不要過來。”

步揚影的劍在此揮舞,砍到馬鐵的脖子上,感覺劍鋒深深陷了進去。

馬鐵毫無知覺地繼續前進,把步揚影撞到在地。

步揚影的肩膀碰到翻到的書桌上,長劍脫手而飛,登時喘不過氣來。

馬鐵冰冷的手掐住步揚影的喉嚨,劈成兩半的臉緊貼著他的臉,帶來的黑暗如同遮住了整個世界。

那對眼睛覆滿詭異的冰霜,閃著並非人間的藍光。步揚影用雙手對馬鐵進行瘋狂的進攻,然而都無濟於事。

白閃再度進攻,將馬鐵的屍體從步揚影身上撲到一邊。步揚影唯一能做的就隻是翻身坐起,拚命嘔吐,不斷發抖。

旁邊,雪狼把利齒咬緊屍體的內髒,又撕又扯。

步揚影抬頭看見,剛從睡夢中驚醒,還很虛弱的燕北行大人,正提著一盞油燈站在過道,眼睜睜看著眼前駭人的一幕。

即便是雪狼如此的進攻,馬鐵的屍體依然扭動掙紮不止,那隻斷臂似乎感知到火光,用五指著地衝燕北行爬來。

步揚影踉蹌著起來,在此把斷臂踢開,伸手從燕北行手中搶過油燈,隻見燈焰晃動,險些熄滅。

他原地忙亂轉圈,瞥見先前被扯下的簾布,便把油燈朝簾布擲去。金屬油燈落下,燈罩碎裂,燈油濺灑出來,窗簾立刻轟的一聲,漫起熊熊火焰。

“白閃!”他呼喚雪狼。

雪狼停止進攻回頭看了步揚影一眼,迅速撤離戰場,而馬鐵的屍體正掙紮著爬起來,黑色的液體自腹部被雪狼扯出的裂口流出,如條條黑色的蛇。

步揚影將熊熊燃燒的窗簾向屍體拋去。

燒吧!看著布塊遮蓋了整個馬鐵,隨即燃燒出更大的熊熊火焰。

燒吧!快點燃燒吧!步揚影來自心底發出無聲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