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是瓦弗波德帝國。它被佩茨弗茲海、普雷亞爾山脈、布拉伏崖、布萊克沼澤和格潤草原環繞著,村莊城鎮緊密相連,鱗次櫛比;無數的空間站、信號塔閃爍著綠光;到了晚上,城市的燈光和它們交相輝映,遠遠看去,仿佛星辰跌落,散下滿天星雨。帝國之鍾矗立在帝國中心,高聳入雲,在城市的最上空發出耀眼的白光。
這是瓦弗波德的全景。站在普雷亞爾山脈最高峰,擁有最廣闊的視角,可以最大限度看到帝國之景——不全,但是能想象。
她多少次做夢夢到這裏。
嬴淵走向雪地邊緣,目光深深,凝睇著遠方。他是瓦弗波德的帝王,然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瓦弗波德的樣子。他的國家,他的子民,山河遠闊,浩浩湯湯。
威熙朝空中丟了一顆攝影球,攝影球自動追蹤到威熙和嬴淵,自動下降到最佳拍攝角度,靜靜懸浮空中。
威熙走到嬴淵身邊,拍拍他,“拍照了。”
少年回過頭,瞳孔深深,和威熙對視。攝影球“哢嚓”一聲,畫麵定格。
兩個人轉過身,麵對群山,身後是蒼茫的瓦弗波德,“哢嚓”一聲,畫麵定格。
“好了。”威熙收回攝影球,直接將攝影球上的照片傳輸給侍衛長,連自己的光腦也沒連,“回去了。”
“可以再待一會兒嗎?”
“隨你。”威熙進了飛行器,閉眼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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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熙一覺睡醒,艙外已日薄西山。飛行器停在普雷亞爾雪地上,還沒有起航。威熙打了一個嗬欠——年輕人就是能折騰,竟然可以待一天。
她敲敲艙門,雪地上站著的少年回過頭。純白一片中,少年一身黑衣,肩平胸闊,長身玉立,還怪好看的。
“回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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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到首相府的空間站,威熙因為睡了一覺,精神抖擻,感覺能再來一個三天三夜。在雪地上站了一天的少年就沒那麼精神了,神情懨懨,眼下青黑。
威熙徑直走向知識庫,開啟語音;兩分鍾後,遠處機甲作戰模擬係統發出啟動聲。威熙回頭,少年已經鑽進類人機甲艙。
威熙打開光腦,遠程操作了暫停。機甲艙打開,嬴淵目露困惑,“怎麼了?”
“你不休息嗎?”
嬴淵搖頭。
出去一趟,倒是更倔強了。倔得愚蠢。
“如果你想要我教你的話,休息好了再來。”威熙目光平靜,“我不想教一個反應遲鈍的蠢人。”
對方表情一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威熙的意思,隨即眼睛一亮,再次像奄噠噠的小樹苗吸飽水一樣,“您說的是真的嗎?”竟用上了敬語。
“是的,弟弟。”威熙竟也覺得順耳。畢竟她的年紀也能擔一個“您”。
“謝謝姐姐。”
威熙一頓,回過頭看著他。
他眯眼一笑:“謝謝姐姐。”竟又說了一遍。
這是他第一次笑,也是他第一次對她有所稱呼。笑容明媚幹淨,眼睛清如泉水。
在瓦弗波德帝國,姐弟戀是常態,“姐姐”這個稱呼很是普遍。大部分男性稱呼夫主都是“姐姐”。
她和嬴淵大帝正處在一段婚姻之中,她比他大六歲,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直呼她姓名,也不能尊稱“殿下”,“姐姐”確實是可以選擇的稱呼。
嬴淵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她不喜歡這個稱呼,凝眉抿了一下唇,“我……”
威熙點了一下頭,應下這個稱呼,“睡醒了找我。”轉身打開光腦,開啟語音,繼續惡補落下的知識。
此刻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是,威熙隨手拍的兩張照片,已經掛在帝國公共信息中心熱搜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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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門第一依舊是那位發明出“飛行器之夜”,寫成人-小說的男性作家:“陛下看起來好疲憊呀,這幾天一定被調-教得很辛苦……”
帝國姑娘們聚集在評論下——
“調-教的內容,希望你拿出專業水準進行描述……”
“在哪個網站?催更了……”
“你今天不動筆,我就在這兒坐下了。”
另外一些對嬴淵大帝不甚感冒的人,有了其他角度的發現——
“這好像是普雷亞爾山脈呢……”
“今天這天氣,飛行器誰開的?”
“殿下不是隻願意駕駛十年前的那個嘛?那個老古董是絕對飛不上普雷亞爾的。”
“是陛下嗎?”
“得了吧,不可能是陛下。”
“陛下有美貌就夠了。”
帝國姑娘們漸漸意識到什麼——
“是我想的那樣嗎?(手抖)”
“除此之外,還有第二種可能嘛?”
“臥槽,我開始哭了……”
半夜,當威熙沉浸在機甲知識的海洋中時,“威熙殿下”熱搜爆了。
歡迎你,瓦弗波德的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