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船在海中(一)(1 / 3)

【本節概要】

幸村精市和眾人一起抬頭望向了桅杆,凝眸的那一刹那他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

桅杆之上立著一個白襯黑褲的女孩,衣擺獵獵翻揚在空中,微卷的長發潑墨般肆意披散。

明月遙遙,浪聲滔滔,她鬼魅般森冷,偏如救世之主。

“小的時候,我養過玫瑰花,是極豔麗又頹靡的紅色,我沒想到在夜色下,那會是另外一種紅。”

【正文】

夜幕四合,是個風平浪靜、月朗星稀的好天氣,適合出海。

東南邊的日本海上行駛著一艘相當豪華的遊輪,是望月集團大小姐望月水萊的十五歲生日禮物“維多利亞公主”。

“維多利亞公主”之輪上燈火通明,二樓的大廳的角落裏日本著名樂團演奏著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夾子》“蘆笛舞曲”,廳中觥籌交錯、衣香鬢影,音樂聲中不少男女相攜翩翩起舞。

“跡部,你這未婚妻的家族很有勢力啊,這麼多名門望族都來參加她十六歲的生日party。”忍足輕晃著紅酒杯,品著佳釀,跟身旁的跡部聊天。

跡部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啊,望月家在京都那邊是幾百年的大家族了,望月水萊又是他們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孩。”

“哦呀,她長得怎麼樣?”忍足微微一笑,有些促狹地看著好友。

跡部不答話,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表示他沒興趣聊這個。

“跡部君想必也很久沒有見他的這位未婚妻了,據說望月小姐前不久才回國。”幸村和白石並肩走來,身後是手塚與真田。

跡部向四人微微點頭示意,雙手抱胸搭在身前:“我上一次見望月水萊,還是她七八歲的時候。”

“啊咧咧,跡部君與望月小姐的婚約那麼早就定下了嗎?”白石對這一切不怎麼了解,今天幾位部長例行聚在神奈川討論暑期的集訓方案,跡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表情變了幾變,隻道邀請他們出海遊玩,上船了之後才知道來的竟然是他未婚妻的生日聚會。

“嗯,是家族裏的長輩們商議的。”跡部倒也不遮掩,他老早就知道自己要為家族背負起怎麼樣的使命,而且小時候和望月水萊接觸過幾回,她也沒那麼令他討厭,隻是不知道現在那位被嬌養長大的大小姐有沒有什麼變化。

“之前在德國集訓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還多虧了望月小姐的幫忙。”手塚應該是這幾人中除了跡部外對望月水萊最熟悉的人。

他前幾年在德國集訓的時候,被當地財團的一位大小姐纏上了,手塚對她避之猶恐不及,但那位大小姐的追求者們反而覺得是手塚用這種高傲姿態釣著他們的女神,於是在訓練基地鬧了很多次。

手塚聽說那幫人裏有人在日本有生意,拜托跡部調查了一下,沒想到跡部直接攬下來了這件事,找了人警告鬧事者。

而望月水萊當時正好在德國求學,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她出麵擺平了這件事。

“嗯——,看樣子這位小姐人倒是挺好的。”白石聽完原委點了點頭。

“噓。”跡部比了一個安靜,直起身麵向正朝他們走過來的人。

來人看得出相當有地位,周圍的人都在朝他打招呼點頭,微微屈身讓路。

跡部朝來人伸出了手:“水梓哥,好久不見。”

望月水梓微微一笑,握住了跡部的手:“景吾,好久不見了。水萊她昨晚和她那幫朋友鬧騰得太晚了,今天午睡時間有點久,起晚了,要麻煩你多等一下了。”

跡部無謂地笑了笑:“沒事,紳士是該在這個時候多等等女士。”

望月水梓笑得像隻狐狸:“景吾現在倒是長大了不少,小的時候每天都把本大爺本大爺掛在嘴邊,現在倒還知道什麼是紳士了。”

跡部有些無奈:“水梓哥,現在翻舊賬也太不華麗了。”

望月水梓拍了拍跡部的肩,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這幾位是你的朋友?”

跡部一一介紹過去:“啊嗯,收到邀請的時候我們在一起討論一些事情。”

“挺好的。”望月水梓頗為欣賞這些前途不可限量的後輩:“之前你和水萊一直沒什麼共同朋友,現在也該多彼此互相深入了解一下。”

跡部聽到這裏難得有些發愁:“她的那幫朋友……真是比最不聽話的部員還難應付。”

望月水梓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幸村在一旁開口:“難得看見跡部君有苦手的事情呢。”

忍足接腔:“是啊,倒不是我們幸災樂禍,跡部應該不會因為幾個小孩子苦惱的吧。”

真田在一旁依舊嚴肅:“不要大意。”

幾人談話間,大廳的燈光顏色驟然變幻,從高雅的淡黃色變成了夜場裏的霓虹光效,高亮的紫色、藍色、白色閃得人眼花繚亂。

“ladysandgentleman!”樓梯上出現了一位盛裝的女孩,她站在樓梯上中氣十足地向樓下打招呼:“weletomybirthdayparty!”

話音剛落,她左右兩邊的扶手上滑下來了一男一女,是一位吉他手和一位鍵盤手,他們以一首極其高昂激烈的搖滾曲壓住了場中原本回蕩著的古典樂。同一時間天花板上出現了吊著威亞的一男一女,拎著花籃往下麵撒著玫瑰,領口上別著麥克風,跟著節奏一通瞎喊:“大家,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望月水梓目瞪口呆,跡部目瞪口呆,全場來客目瞪口呆。

沒錯,樓梯上的女孩正是這場聚會的主角,望月家大小姐望月水萊。而那些助演嘉賓則是望月水梓十分不待見的狐朋狗友之流。但望月水梓再不待見他妹妹的這幫狐朋狗友,也沒辦法將他們拒之門外。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能在上流社會活得又肆意妄為又久的人,要麼有權,要麼有錢,而這幫活得格外肆意妄為的人,有權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