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婢女小竹的兩聲呼喚,把藍輕言從夢中叫醒過來。紫紗帳上繡著的應該是並蒂蓮,架子床還是紫檀木製......哦,差點又忘了,這是異世!
上輩子她是周岩,一次意外,魂穿到了這個叫大荊的架空王朝。
兩個多月了,每晚睡前都不忘祈禱:“願這所謂的穿越隻不過是一場夢!”可每天早上醒來看到的還是這熟悉的紫紗帳檀木床。
甩甩頭,藍輕言掀開淡粉色錦被坐起來。小竹麻利的卷起紗帳,取來一套銀紅色蝶戲蓮花上衣、月色蓮花襦裙,細心的幫她穿戴好。套上小巧的紅繡鞋,轉身到梳妝台前坐下。
另一名婢女墨兒端來一盆溫水,放到妝台邊的小幾上,再去門口接了小丫鬟手裏的托盤,裏麵是青鹽,味道不如牙膏好,但是清潔效果一點也不差。少許青鹽潔牙漱口,接過墨兒擰好的帕子擦了臉,最後取來妝台上的玫瑰花琺琅小盒子,裏麵是晶瑩剔透的花脂凝膏,潤膚效果非常好。一邊輕輕按摩麵部促進吸收一邊往鏡子裏看,裏麵的小臉精致而美麗:美人兒呀!
“小姐,梳洗好得去先雲瀾院才有小點吃了。今兒晚了一刻鍾,夫人怕是又得念您。”小竹一邊收拾床鋪,一邊輕聲說道。
“小竹就愛念叨個沒完!”墨兒接了話,兩人都是藍輕言的大丫鬟。
“墨兒平時嫌棄人家嘮叨,有好吃的那次不偷偷給小竹留著!”藍輕言一邊用手輕輕的順著長發,一邊笑著調侃墨兒。這姑娘就是個吃貨,一般人很難從她手裏拿走那怕是一口食物。
“......那以後奴婢不給她留了!”墨兒噘著嘴傲嬌宣誓。
小竹根本不理會墨兒的傻樣,整理好被褥,又到妝台前拿了把檀木梳,轉到藍輕言身後輕輕幫她梳頭。
“小姐昨晚洗頭的時候已經抹了油,現在就算了吧!您想梳個什麼發式呢?”
微眯著眼睛享受的藍輕言聞言,輕輕“嗯”了一聲,半響又說:“鬆鬆的梳個單鬂吧,用那個珍珠發箍固定就可以了。”
原本她對古代頭油的印象很差,總覺得油膩膩的。現在卻是離不了,每次洗頭後都要抹上幾滴。同時也非常不願意梳那種繁雜的發式,扯得頭皮痛。
“好,奴婢先幫您按按頭皮!小姐最近頭不痛了吧?”
“嗯,好久沒痛了呢,小竹真貼心!”
咪上眼睛又開始回想這段時間收集的資料:
這大荊朝,語言、文字、發展程度跟唐代差不多,國力還挺強盛的。帝王勤政,朝廷還算清明,國泰民安算不上,卻是能安穩過日子的。唯一的遺憾就是百年前因異姓王叛亂,把這萬裏江山分走三分之一,幾代帝王一直在為重新一統山河做努力,卻最終都止步在天險滄瀾江邊上。
原主出身大荊名門藍氏。
第一代帝王聖祖皇帝祖籍安陽,十歲上失了雙親。鄰居藍氏夫婦不但不嫌棄他無依無靠,還把唯一的女兒藍盈許給了他,兩家合為一家過日子,更讓他跟自己的三個兒子一起學藍家祖傳的狩獵功夫。
時遇戰亂,聖祖帶領鄉民起義,藍家傾盡所有,不分男女老少都上了戰場。江山初定,就先封了藍氏為皇後,除了後來因政治需要納的兩名妃,沒再充實後宮。這藍皇後是個非常有遠見的女子,和父兄商談後,由父親出麵和皇室做了個約定:一、皇室和藍氏此後隻能再結一次姻親,且須三代後。由當政皇帝和藍氏家主自行商定婚配對象及婚期,原則上雙方必須都是家族核心,即皇室必須是沒立後的帝王或是無正妃的太子、藍氏必須是嫡支長女,藍氏女必須是太子妃或皇後;二、藍氏舉家遷回安陽,隻藍皇後的嫡親兄長藍遠山一支留守京都,後世子孫也能隻留長房嫡支在京。這是史書上的記載,藍輕言已經讀了不下二十遍。
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穿越,還穿到了這麼個背負家族使命的人身上,早不定晚不定,她一來聖旨立馬就下了:特賜藍氏女輕言為太子妃,兩個月後完婚。短短兩個月,想做什麼準備都來不及,隻能乖乖等著嫁人,唯一能補救的,就是重拾那一手爛到極致的書法,每天練習,既能靜心,也能保證堂堂太子妃不會因為一手爛字讓人笑掉大牙。
現在的藍家當家人藍景軒,藍輕言的爹,三十五六年紀,已官至戶部左侍郎。
想到這裏,藍輕言忍不住睜開眼睛再仔細打量鏡子裏的麵容:長發烏黑、膚若凝脂,眉如筆畫、眼含秋波。嬌俏美麗形容的就是她了,與母親魏氏有七成相似。
魏氏是現任宰相魏濤的嫡長女,名灼華,自小被魏宰相深藏魏府,從不輕易示人。十四歲那年與隨父到宰相府拜訪的藍景軒偶遇並一見鍾情。藍景軒硬是打破時代束縛,想盡辦法取得魏宰相的認可,順利抱得美人歸。成親二十多年,依舊恩愛如初,且無妾室。二人育有兩子一女,藍輕言最小。
大哥藍輕籌,五官俊朗,身材挺拔。雖不如弟妹的秀氣貌美,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古代型男。年二十,已有兩個可愛的小包子藍治辰、藍治浩。大嫂劉梓琳濃眉大眼、性格爽利。出身現任大理寺卿劉家。藍大哥至今尚無妾室,隻有一個自小一起長大的通房,並未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