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檀:“從這裏去坐馬車去皇城,也得晌午了。”
他們所在地處梁國的一個小城,坐普通的馬匹,最快也得日中抵達。當然也可以利用法術,但是李湑看起來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言芩沒有透露,她也不敢冒然行事。
話說回來,以她對言芩的了解,素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麼會和他一起下凡來了?
謝秋檀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路途雖然遠,言芩以前去旅行也有花三四個小時的,坐的都是穩穩的地鐵或者飛機。古代的馬車三四個小時,又沒有水泥路,除了少數主要的交通要道外,都是顛簸的石子路和土路。
顛簸倒也不算事,問題是……
言芩咬著下唇,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前。這些古代女子穿的褻衣,對胸部一點固定作用都沒有。就算胸再小,沒有固定的情況下,顛簸個三四個小時,也很容易造成胸下垂。
言芩麵露憂愁:“有沒有快一點的馬匹?像是汗血寶馬啥的?據說可以日行千裏?”
“汗血寶馬?你說的是西域馬吧?”
李湑好笑道:“就算是西域馬也不可能日行千裏。你以為我們建驛站是來幹嘛的?梁國一般每隔20裏就設有驛站。所謂的日行千裏,不過是在加急的情況下,每到一個驛站就換人換馬,即使是這樣充分利用馬力的前提,最快也隻能日行八百。再好的馬,沒有休息,跑一天也得累死。”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神仙妖怪都有了偏偏沒有汗血寶馬?
言芩想都沒想把手裏的東西丟給李湑,說:“那你去就好了,我就不湊熱鬧了。”
“那怎麼行!”
李湑一屁股坐下,劍擱在桌子上,橫在她麵前,睥睨道:“你別忘了,你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現在可不允許退縮。”
言芩手撐著下巴,斜眼看他:
“說跟你是螞蚱了?再說你連禦史腰牌都有了,區區一個禦藥局,不用我陪你吧?”
她把劍推開了點,“而且,我在你也不方便行事啊。”
“可是怎麼辦呢,這段時間以來,我發現你的作用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不僅寶貝多,還認識一些奇人。說不定還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驚喜。”
謝秋檀指著自己鼻子,奇人?該不會說她吧?
寶貝,應該就是她腰上的玉佩吧,言芩為了它在天庭瞎搗鼓了好一陣。
“啥驚喜都不會有了,我的作用最大值就這了。”言芩手敲著桌子嚴肅道。
早知道他拉著她是有所圖謀,還是要盡早說清楚得好。
“我知道你拉著我下水是存著什麼心思,但你也別想得太美,我之前的出現都是誤打誤撞。”
言芩:想死也不能拉上我,你死了直接升天當回你的太子殿下。我死了鬼知道是什麼下場。
言芩冷汗戚戚,她對現在的身體還挺滿意的。
“你未免想太多,誰稀罕你那臭玉佩。”李湑臉色難看道。
言芩忽然察覺到自己又不小心踩到他的雷。
他惱怒地側著臉,她隻看到他後腦勺高高束起的馬尾,還有優良但略顯青澀的下顎線條。
言芩手掰過他的臉,笑眯眯道:“是是是,臭玉佩,也隻有它的垃圾前任才送得出手了。”
謝秋檀無語,這玉佩是他送的吧?還真是嘴上便宜也想著占。
言芩:“那你看啥時候走?”
李湑揚起下巴。
這人怎麼這麼多變?
他快速地反捉住她的手腕,一雙漆黑的眸子望定她:
“你方才不是說不走了麼?怎麼又反悔了?”
“笑話!我怎麼放心我的好徒弟一個人在外。”言芩收回手,一臉慈愛地捏了一下他臉頰:“剛才隻是嚇嚇你的嘛……”她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女人的心思都是變來變去的,你再多長幾年就知道了。”
“……”李湑本來居高臨下的質問,被她一個曖昧的眼神,搞得臉驟然微紅。
他咬牙,生出了一種被人捏在手裏的不服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