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單手撐著門口,長腿一伸,攔住了他的去路,“蹭浴室,每次二十。”
葉流以為於溯會跟他講價,但於溯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回房間拿手機轉賬。
紅包被領取,於溯正要進去,又被攔住,
“多打了一個零。”葉流說。
“包括以後的,多了給你當小費。”於溯眼都沒抬,側過身進了浴室。
葉流雖覺察他心情有些不好,但還得忍不住要鼓掌,財大氣粗啊。
於溯洗完澡出來,葉流正在桌上做作業。
他走近,手撐著桌台,往窗外看了會,問:“怎麼看不見月亮了。”
葉流寫完最後一個字,往上指了指:“被那棟樓擋住了。”
“可惜了。”
葉流嗤了聲,“有什麼好看的?”
於溯仍在看,似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的手在葉流的眼邊,手指修長,指節向上曲起,那是極好看,也極易讓人分心的。
葉流瞥了一眼,趕人:“在我這幹嘛?快滾。”
“看看有流星嗎?”
“……”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葉流扔了筆,抬頭,才發現於溯整個人又是籠罩著他的——他離他的下巴,喉結,鎖骨隻有幾厘米,於溯穿的是絲綢睡衣,領口很大,目光下移,能一覽無餘直至腰際。
葉流咽了咽口水,迅速低了頭,他捂著眼,“別讓我趕你啊!”
葉流沒有聽到回答,也沒有聽到腳步的聲響。他的耳朵突然被冰的一激靈,被那雙好看的手揉捏著。於溯的慵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麼又紅了,被人靠近就會紅麼?真奇怪。”
於溯玩得上癮,全然不知手上這人已經到達了忍耐值。
他被猛地推開,猛地推出門口,轉眼間,眼前隻留給他一扇關上的門。
“喂…”
沒有回音,於溯撓撓頭,好像做錯了事。
葉流簡直要瘋了,他滾在床上,試圖把腦子裏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麵甩出去。太可怕了,他怎麼會順著腰際想下麵是什麼,還能是什麼!
他抓起手機,搜索:怎麼判斷自己是不是gay。
成為gay的三大特征。
控製不住自己的想象力怎麼辦。
想扒別人的衣服怎麼辦……
葉流癱在床上看了百十個回答,答案是肯定的,他是gay,還是個流氓gay——
房間門又被敲了,葉流骨碌骨碌滾下床,做賊心虛般藏了手機。
打開門,於溯往浴室方向指了指,“我衣服還沒洗。”
“我幫你扔洗衣機裏。”
“你幹嘛了?頭發炸成一團。”於溯下意識地幫他順了順,順帶揉了一下,手感不錯,和小時候一樣。
“沒,沒事。”葉流拍掉他的手,還是離他遠點好。正準備關門,於溯又攔住,“我那邊的桌子有點低。”
“忍著。”
“不,那多不舒服啊。”
“關我什麼事。”葉流還要關門。
於溯直接掏出現金,“兩百,桌子,一晚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葉流發誓他不會為了錢而死,但贈送半個桌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迅速接過錢,鬆了擋門的手,給這位大款讓路:“請。”
葉流去洗澡,冷水一秒就夠了,他何必虐自己。gay值降低,心情都愉悅起來,於溯占了一半的位置,他隻能暫時委屈會兒,和他擠一擠。
時鍾溜達溜達到了十二點,葉流的生物鍾到了,他打了個哈欠,敲了敲於溯,“我要睡覺了,回去唄。”
於溯寫完一個句號才回答:“你睡吧,我包了你這桌子一晚上。”
葉流困的時候腦袋都會遲鈍起來,他下巴撐在桌麵上,長睫毛撲簌撲簌,盯著於溯的卷麵,嘴唇張了又閉,似乎有話要說,於溯等了很久也沒聽見。
葉流又坐直和他一起寫了,寫到深夜兩點半,他困得睜不開眼睛,才把心裏話說出來:“我媽說熬夜死得快。”
他拋下一句話,眯著眼睛爬上了床,失去知覺。
於溯愣了愣,默默收起了卷子,他其實也少熬,但這幾天頻繁失眠,隻能做做題。
他走到門口,看了看,有些人真是幸福,十二點就能睡覺了,就是這睡姿——於溯把他裸露在外的大腿塞進被子裏,又關了燈,回了房間,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