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徐也睜開惺忪的雙眼,眼前漆黑一片。
連半點光亮也沒有。
什麼鬼地方?
外邊呼呼作響,能聽到山風在怪異地嘯叫著。
徐也挺著鼻子一吸。
空氣一片陰潮,沉悶,還夾雜著些許的血腥味。
徐也更加迷糊了,腦海裏瞬間誕生出三個哲學問題。
我是誰。
我咋了。
這是哪兒。
他雙手往周圍一摸。
摸到的是一大把潮濕腥臭的稻草。
還有一根根生鏽的細鐵杆。
怎麼好像是身處在一座髒汙的鐵籠子裏!
呲啦一聲。
終於有人打開了窗,一片灰蒙蒙的光線透散進來。
窗口出現了一名高大壯實的男子。
那男子古裝打扮,紮著亂糟糟的長發,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長衫。
男子看進廟內,望著鐵籠中的徐也,淡漠的神情中多了一絲驚訝。
“咦,這隻朝廷鷹犬竟然還沒死,生命力倒是夠頑強的啊。”
朝廷鷹犬?
是在形容我麼?
這四個字,好像隻在一些古裝電視劇裏才能聽到吧。
徐也晃了晃腦袋,還呈現出一種熬夜過度後的迷糊狀。
那男子說罷,便拔出了腰間的刀。
刀刃雪亮,是一把殺人的好刀。
他表情重歸冰冷,也是一張想殺人的麵孔。
男子剛抽出刀,背後便響起一聲不耐煩的叫嚷。
“老五,先別管那走狗了,活不了多久。他是回光返照而已,掀不起風浪,快來助我抓住這隻賊精的猴子。”
老五站著沒動。
那聲音繼續叫喊道:“別磨蹭!就怕那幫撼天衛的鷹犬追得緊,大家得填飽了肚子,趕緊離開這破地方。”
老五這才點頭應了一聲,收刀轉身,飛掠離開去。
窗外夜深霧重,霧中有著零星燈火。
天上月盤晦暗,使得一切猶如鏡中水月,如夢如幻,很不真實。
徐也皺起眉頭。
我這是在做夢麼?
也許吧,自己作為一個忙碌的社畜,最近這幾天通宵趕策劃方案書,幾經易稿,還是被甲方爸爸冷血槍斃,簡直心力交瘁。
吃不好,睡不好,頭發和腦細胞大片大片陣亡。
這麼差的睡眠質量,會做些奇怪的夢,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如果是夢的話,又過於清晰了吧。
徐也借著窗口的光線,驚異地打量起四周來。
這好像是一座舊山神廟,牆壁斑駁泛白,供案上空空如也。
廟中那本來應該威凜猙獰的石雕山神像,似乎被什麼人橫腰斬斷,切口平整。
固而隻有下半身屹立著,上身滾落在廟中角落。
而自己確實是被鎖在一個結實的鐵籠子裏。
鐵籠一角,還趴著一具屍體。
這屍體的裝束竟然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穿著一套威武不凡的赤袍官服。
可惜再威武,也是一具死屍了。
死屍嘴角和身下的血液,是黑褐色的,顯然死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鐵籠,死屍,詭異的山神廟……
徐也緩了緩心情,安慰自己道。
不用慌張,這鐵定是個夢境。
啪!
他二話不說,給自己臉上來了一個大耳刮子。
嘶~
很痛。
竟……竟然不是夢!莫非是……是穿越?!
徐也沒少讀網絡小說,對穿越這檔子事……在此前嘛,除了沒有親身體驗過,那可謂是門兒清。
現在好了,估計自己是趕工過勞猝死,也成為了穿越大軍的一員!
這時,徐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一巴掌下去,他徹底從迷糊狀態醒過神來。
這具身體的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出來。
等等,這好像是一個妖魔橫行、詭譎頻生的世界,危機四伏,人命如草芥。
總之就是這裏特別危險,處處能要自己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