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節課剛結束,裴岷就撈起書包離開了位置,旁邊的同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裴岷!咱還有一節課呢,你拿書包上哪兒啊?”
裴岷看了眼腕表丟下句急事兒便匆匆離開了教室。對方要求他在下午六點之前趕到雲上會所,青大位於京郊,和雲上會所正好是條對角線,就算裴岷打車過去也不能保證準時到。
裴岷加了錢司機才肯火速往前衝,緊趕慢趕踩上了五點最後一刻的尾巴。到會所外原本以為要重新聯係對方,倒沒想到已經有人在外頭候著了。
“裴先生,盛爺在樓上等你了。”哪怕這位穿西裝的男人略微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也擋不住通身厲色。裴岷點點頭,抿著唇緊跟著男人進了電梯。
在踏進會所之前他根本不確定來這兒究竟是對是錯,對方能否達成他的目的,但這個機會他目前唯一的出路了,他沒道理不去探一探就放棄。
男人將裴岷領到最頂層後就示意他自己進去,說是盛爺吩咐。
握住門把手那一刻,冰涼的觸感刺進肌膚讓裴岷才覺得有真實可言。他深吸一口氣按下門把手挺身走進房間,入門便是一股淡淡的橘調香水味,越往裏走味道越重,和樓下那股濃重的脂粉香氛味很不一樣。
房間空無一人,這種未知的不確定性反而讓裴岷更加局促不安,他下意識攥緊了書包背帶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喊人,就被身後的男人嚇了一跳。
“你在害怕?”
他當然在害怕。但裴岷習慣性偽裝:“沒有,我人到了,你說得條件還作數嗎?”
男人似乎並不急著進入話題,抬腳走到吧台邊倒了杯紅酒。剛衝過澡的頭發還未吹幹,細密的水珠垂落在地毯上暈開一片水漬也不在意。裴岷這才敢悄悄打量一下能被人尊稱為一句“盛爺”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裴岷局促不安,這位“盛爺”反倒老神在在,還有閑心在吧台邊調弄起酒來。
“盛爺”在那邊調酒,裴岷就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男人的手格外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又透著股遒勁的力量,和他那挺闊峻拔的身材相得益彰。
“看夠了嗎?”盛佑臻倏然抬起頭,看了裴岷一眼,端起那杯後就喝了一口:“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
被拆穿的裴岷耳根迅速紅起,剛走到男人身邊就被男人看了個徹底。他有意壓製自己的清冷,盡量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些,然而在裴岷看來卻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
裴岷並沒有被男人威嚴嚇了心智,他依舊記得自己是來幹什麼的:“盛爺,你說的還作數嗎?”
“天下沒有免費午餐,我給了你想要的。”盛佑臻若有似無掃了眼裴岷,收起嘴角微不可察的笑意,刻意擺出副嚴肅的樣子:“裴少爺是否也該拿出點兒讓我滿意的,嗯?”
盛佑臻說得道理裴岷自然懂得,可是現在除了父母留給他的那筆遺產和一套房子,剩下的能交換的就隻有他自己了。雲上會所養的服務生都是白嫩幹淨的小男孩兒,哪怕裴岷不想承認,但盛佑臻想要的也絕不會是父母留給他的那筆遺產。
裴岷抬起眼眸對上盛佑臻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眼:“我可以將我名下擁有的裴氏集團股票悉數轉讓給盛爺。”
盛佑臻笑了:“裴少爺覺得我盛佑臻差那點兒錢,裴氏集團的股份也就你那幾個姑伯掙得頭破血流。”
“隻要盛爺能幫我拿到裴旭謀害我父母的證據,隻要是盛爺看上的我雙手奉上。”不知道為什麼,裴岷篤定眼前這個男人是唯一可以幫助自己達成目的的人,他目光定定,緩緩道:“包括……我自己。”
聽到這句話,盛佑臻不僅笑了笑,反而順手揉了把裴岷的腦袋,湊到裴岷跟前稍稍俯身:“很好,小朋友,這是我教給你的第一課,買賣不一定是等價交換的。”
盛佑臻承諾最多兩個月就會將裴旭送進他該去的地方,在此之前裴岷必須無條件服務於盛佑臻六個月,無論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所以乖孩子……答應嗎?”盛佑臻貼耳輕聲道,好似隻會蠱惑人心的妖精。這是裴岷第一次覺得同性之間也會有如此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