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高的眉,纖細飛入鬢角,幹練當中透著冷豔的味道;上下眼線都畫得黑爾濃,尤其上眼線,畫得比較粗,讓紅兒不大的雙眸顯得大而有神,如夜空中璀璨的晨星,注目顧盼之間,全是風情;鼻端兩側用了顏色深一點的胭脂,鼻翼上用了白色的香粉,使得鼻子看上去高挺渾圓;最後用淺色的胭脂在臉頰兩邊暈染出腮紅的效果,唇上沾染了一些粉色的亮粉,讓唇看上去像是蜜桃般滋潤,令人望之深陷其間誘惑。
此時的紅兒五官立體如雕刻般精致,仿佛換了一個人般,美不勝收。
這當然要歸功於高超的化妝之術。而這先進的化妝之術,自然也是在夜朗的提點下完成的。雖不會化妝,但好歹經曆過現代社會處處可見的化妝之術的洗禮,夜朗直覺得深感遺憾。要是設備齊全的話,紅兒的樣子還不僅於此。要知道他曾經有過的女伴,卸妝之後不敢恭維,但上妝之後,要清純就清純、要火辣就火辣……都是美得超乎古人的想象。
隻見醜奴兒腰、胯、臀如一條光滑的曲線扭動,蛇般輕盈、靈動,一個漂亮的回旋,翻飛的裙角下,快速地陸露出了她修長白皙的大腿,底下又是一片嘩然——原來那看似高貴的裙角,竟然兩邊開叉,稍稍移動,大腿就會顯露無疑——在這一片的嘩然之中,醜奴兒那張誘人的紅唇輕啟,魅惑的聲音再次揚起在大廳眾人的耳膜之上:
“隻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
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磋跎了青春”
輕輕握在手中的團扇,伴著音樂與身體扭動的節奏。在唱歌的時候,多數是放在胸前,輕輕扇動額頭劉海,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挑逗,睫羽隨著大眼翁動,蠱惑而媚動,勾人魂魄。
美,已經不能形容大家看到醜奴兒的感覺,總覺得那是一股火,一股正在燃燒的火。
“曉色朦朧倦眼惺忪
大家歸去心靈兒隨著車輪兒轉動
換一換新天地別有一個新環境
回味著夜生活如夢初醒”
最後的歌詞落下的時候,醜奴兒腳步旋轉,行雲流水般地在舞台上舞動,如夜幕下的精靈,淋漓盡致地用身體表達“如夢初醒”後的暢然,紅豔的身影如火一樣燃燒,讓看著她的人,不由得隨著她的動作呼吸,眼神更是如瘋狂一般追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沒有任何預兆,最後的動作戛然停下,團扇半掩臉頰,竟是開場時的那個動作。
隻是琴聲還在繼續,引導著其他的樂器,聲音漸漸地輕了、緩了、淡了……最後淺得人耳難聞。
就在大家以為結束了,紛紛鼓掌的時候,緩下去的琴聲驀地悠揚大作,不過沒有之前那麼魅惑的感覺,多了一種舒暢的淺緩,仿佛是高山流水、綿延不絕。大家像是都明白了歌舞並沒有結束,雷動的掌聲更加響動、密集,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大聲地叫好。
這個時候,醜奴兒動了,拿開遮臉的團扇,姿勢優雅地走到舞台的前端,站定,俯視著舞台前或激動站立起來或假裝鎮靜的人,輕輕眨眼,唇邊劃過一個媚態橫生的笑容,隨著清揚的琴聲,張口吐出暗啞的歌聲:
“那南風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細唱;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隻有那夜來香;
吐露著芬芳;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這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擁抱著夜來香;
聞這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
夜來香我為你思量;
啊~啊我為你歌唱;
我為你思量;
啦~啦~啦;
夜來香;
夜來香;
夜來香。”
比起前麵那首邊舞邊唱的歌曲,這一首醜奴兒隻是站定在舞台中間歌唱,不過,也不是單純地唱歌。她笑盈盈地望著舞台下的人,不是全部,而是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看到入得了自己法眼的,就輕輕地眨眨眼睛,手放在唇上撫摸;或是半咬住下唇、揚起下巴,拋給對方一個媚眼,隻把人酥軟到骨子裏去。嬌媚刻骨,妖豔如火,就像是真正的妖精,站在舞台上,俯視著芸芸眾生,獨我傲然,我行我素。
夜朗靜靜地坐在包廂之中,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冷靜地欣賞著這場表演。醜奴兒的那些動作,他這幾天已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而且就他現代人的觀點來看,妖媚算不上,最多驚世駭俗於這個時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