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顆星光稀稀疏疏地點綴在漆黑的天幕上,而在東麵則隱隱約約地泛出了亮光。
離新鄭城二百裏外的寧北山裏,四周寂靜的不聞一絲人煙,這本是遠離繁華的深山老林,卻偏偏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曲折蜿蜒的山間小道上,一名黃衣女子正步履蹣跚地一步一個腳印緩慢前進著。
之所以走的很慢很慢,是因為她的背上還縛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好似已經身負重傷,淡青色的衣衫上爬滿了縱橫交錯的幹涸血痕,脖頸上時不時地還會滴落下點點的血跡,染在女子領口的花紋上,將那紅裏透黑的色彩又加深了一層。
這便是從博浪沙逃亡了一天一夜的你和張良。
作為從小就穿越過來的菜比一枚,你深刻的貫徹了抱好大腿就不會炮灰的原則,成功的苟到了桑海主線。
然而……下麵的劇情以你都不可置信的情況下一瀉千裏,突然政哥就東巡了,突然儒家就沒了,突然就要博浪沙刺秦了……
這難道就是曆史的不可抗性嗎?
你一手拿著淩虛劍做拐杖支撐著向前走,一手拉了拉張良搭在你肩上的手臂。
複又想起,如果你不去博浪沙撿到張良,他會不會就真的葬送在那片慘烈無比的血河邊了?
應該不會吧……有曆史光環的男人怎麼可能輕易掛掉呢?
東邊的天光漸漸明亮起來,你借著光線也隱約看清了前麵的路。
此起彼伏的鳥叫聲在你耳邊嘰嘰喳喳的,你忍不住抬頭望了望林子深處。
你依稀記得當年自己無意中來到這座山裏時,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極為隱蔽的山洞,本是附近的山野獵戶臨時躲雨擋災的避難所。
後來新鄭城破,寧北山腳下附近的人家死的死,逃的逃,那處山洞也應該荒在那裏沒有人住了吧?
不遠處隱有野禽的叫聲,你也借著逐漸明亮的視野看見了藏在密林中的山洞一角。
深深吸了口氣,你用著僅剩不多的體力半背半拖著身上的男人向前走去。
清晨的陽光漸漸照進了山洞裏,驅散了蘊藏一晚的寒冷空氣。但你還是拾了周圍的殘枝樹葉生了個小火堆。
不為什麼,隻因倚在身邊的男人,他又發起了低燒。雖然你隨身帶了很多草藥,然而大部分都用在了前天夜裏的急救上。
而這一路上,又是山坡又是溪流,他的低燒也是反反複複,剩餘的藥品也用的所剩無幾。
如今外敷的藥已經沒有了,你望著身側的張良頗有些苦惱。
他的傷口又裂開了,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出去現采一些止血草來,可是這附近,時不時有野獸的叫喊聲,要是一不小心……他被野狼什麼的叼走了怎麼辦?
現在昏迷的他連隻小狗都打不過,你是真的害怕再出什麼意外,自己可不敢保證再去鬼門關拉他回來第二次了。
抓著頭發思考了半響,你隻能上前輕輕拍拍他的臉龐,試圖讓他清醒一會兒:
“張良先生!張良!張良!子房!快醒醒!”
洞外的陽光漸漸灑入你的袖子上,借著陽光,你忍不住理了理麵前人的雜亂劉海,見他的眼皮動了動,終於放下心來——還好還好,他還能聽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