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之比謝令醒得早。
他還是第一次見謝令睡得這麼沉,大約這幾天,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雖然他看起來無堅不摧、無所不能,像個超人一樣,連續連軸轉上兩三天也不用休息。
但其實那樣的過度消耗之後,通常都要用這樣的昏睡來彌補。
太不健康了,他想。
林淮之想要坐起來,手腕碰觸到手銬,頓時臉一黑。幸好手銬發出來的聲音不大,謝令沒有被吵醒。
他倒也真敢一直拷著他。
當然對於謝先生快要溢出來的控製欲來說,這不算什麼。他要是不拷著他,興許就得在他身上留下點什麼不可逆的傷,以此確保他跑不了。
但他沒有,或許謝先生舍不得傷他。
林淮之瞥了眼手銬。
“哢嚓”一聲,手銬自己打開了,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沒錯,他早就能解開手銬。
中心樹覆蓋的核心區內,他的意誌就代表一切,他是這裏的神。核心區常年四季如春,花香遍野,百鳥齊鳴,是因為他想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源於他與中心樹同步的意識。
這樣的一個手銬,想要在他的地盤,困住身為神的他,未免有些天真。
不過因為拷住他,謝令才能安心,他才一晚上沒有反抗,任由他拷著。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情趣。
林淮之下了床,蓋在他們身上的薄被因為他的動作,險些掉到地上去。他沒有伸手,隻是看了眼被子,在完全掉落下去前,被子自己停在了半空中。
床上的謝令沒穿上衣,露出胸前一片春光。
上麵隱隱有他昨晚留下來的痕跡。
可謂是戰況激烈。
林淮之笑了笑,他本可以下一道指令,被子就可以自己蓋回去,但他沒有。他伸手將懸停在半空中的被子撈了起來,然後輕輕地蓋在謝令身上。
他低頭吻了吻睡美人的唇。
出門後,林淮之給文越撥了通電話過去。
接的人卻是a,a把電話放在文越枕邊,哄著他起來接。
“嘖,”林長官不耐煩道,“你們昨晚幾點睡的?”
a:“……對不起長官,或者有什麼事您先吩咐我,等他醒了,我轉達給他。”
林淮之歎了口氣:“等他醒了,讓他給我回電話。”
a:“是,長官。”
掛斷通訊的林長官在原地站了會兒,下意識撐了會兒腰,雖然並不疼,但他就是想這麼做。
他昨天也睡得很晚,但是現在可以立刻投入工作狀態。
難道這就是在一起很多年,與剛在一起的區別?
他想著想著,又邁開了腿,朝目的地走去。
林淮之的目的地,是一片玫瑰園,位於中心樹附近,他很久以前親手種的。
果然,玫瑰園如今慘不忍睹。大片大片的花叢上,連著好幾片除了綠葉隻剩沒有開的花骨朵。
——謝令能從哪兒弄那麼多玫瑰,還不是薅的他的院子。
他的手指拂過那些光禿禿的花叢,指下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刹那間迎風綻放,而沒有花枝的地方,也順勢長出許多花苞。
他聽到中心樹傳來共鳴聲。
中心樹:“回來了。”
整個聖域,隻有他能聽到中心樹的聲音,準確來說也不是聽到,而是兩個生命體之間的共鳴。
林淮之道:“嗯,好久不見。”
中心樹並不搭腔,而是告狀似的來了一句:“再不回來,你最愛的這片玫瑰園就要被人摘禿了。”
林淮之眼前一亮:“你見著他了?”
“誰?”
“摘花的人。”
中心樹哼哼:“見著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他是誰?”
林淮之沒有猶豫:“我的男朋友。”
“可你不是女人,”中心樹想了想又說,“他也不是。”
“親愛的,現在全世界已經挑不出任何一個不認可同性婚姻的國家。更何況你沒有性別,男人與女人在你眼裏並沒有什麼區別。”
“可你的父親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