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終於到家。
“老媽。”
剛到門口,譚寶兒便開心的朝裏麵大喊著。
邢顧陽打開門先進去,譚寶兒緊跟其後。
“拿著。”
邢顧陽換上拖鞋,取下書包甩給譚寶兒。
譚寶兒正靠在鞋櫃上穿拖鞋,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書包砸到頭。
她走到書包麵前,剛想踩上兩腳,譚芸便從廚房端著菜走了出來。
她趕忙撿起書包,隨手一掛。
“餓了吧,快去洗手。”
譚芸放下手中的湯,又轉過頭對邢顧陽說:
“顧陽,你爸爸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糯米南瓜。”
“嗯。”
邢顧陽極其敷衍地答了一聲,甚至都沒看譚芸,直徑走向廁所。
譚寶兒也跟了過來。
“邢顧陽。”
譚寶兒關上邢顧陽剛打開的水龍頭。
“你對我這樣也就算了,我媽哪兒得罪你了?”
即使譚寶兒刻意壓低了聲音,卻也沒能蓋住她的憤怒。
“你以為你媽是什麼貨色?”
邢顧陽重新打開水龍頭。
水從水龍頭噴出,水花四濺,譚寶兒的T恤邊緣被水滴打濕。
譚寶兒一愣,隨即用手指著邢顧陽:
“你嘴巴放幹淨點!”
邢顧陽擠了點洗手液在手裏,頎長的手指相互揉搓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譚寶兒,見她神色黯然,嘴角一揚繼續說下去:
“我爸就和她玩玩而已,不瞞你說,其實我爸早已經有其他女人了。”
譚寶兒猛地抬起頭瞪著邢顧陽,眼睛似有淚光閃爍。
“不得不說,你媽手腕比前幾個女人高明一些,才不到一個月就把我爸迷的神魂顛倒。”
邢顧陽沒再看譚寶兒,轉身清幹淨手上的泡沫,在毛巾上擦拭著水。
譚寶兒雙握拳,死死地盯著邢顧陽,指甲在肉裏陷的更深,恨不得把這張小白臉打成大胖子。
“你爸呢?怎麼就不好好看住你媽? ”
邢顧陽落下這句話,便走出了廁所門,得意至極。
譚寶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又是水煮牛肉片,不知道我不喜歡吃辣嗎?”
邢顧陽的聲音從外麵餐廳傳到廁所,格外刺耳。
譚寶兒終於忍不住,一拳打在了鏡子旁邊的牆上。
她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像一隻凶猛的野獸,雙眼布滿血絲,兩顆虎牙緊緊咬住下排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頭野獸,瀕臨失控。
“寶兒,快來吃飯。”
譚芸一句話將這頭野獸壓製住。
她站在廁所門口,對譚寶兒溫柔一笑。
譚寶兒擠出一絲笑容,朝譚芸點了點頭。
譚芸走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洗了把冷水臉,關上水龍頭,去了餐廳。
邢堂山和譚芸坐一方,邢堂山對麵是邢顧陽,座位沒變。
譚寶兒在邢顧陽旁邊坐下來。
“你也真是,今天生日都不提前知會一聲。我什麼都沒準備。”
譚芸瞪了眼邢堂山,這眼神依舊如此溫柔。
譚寶兒也不知道今天居然是邢堂山的禮物,當然也是兩手空空。
但此刻的她已經無暇顧及生日禮物了。
剛才邢顧陽的一番話,將她這十二年辛辛苦苦建築的堡壘瞬間攻破,她猶如即將戰敗的將軍,眼看著自己的士兵倒下,自己的城堡被攻占,她變得驚慌失措,狼狽不堪,絲毫沒有將軍的威風凜凜。
她也想知道,韓康霖為什麼不好好陪著譚芸,非要跟去別的女人長相廝守。
她印象中的韓康霖是很愛譚芸的,也很愛譚寶兒。
拋妻棄女,一個人怎會絕情到這般地步?
這個問題,譚寶兒想了十二年也沒有想明白。
“最好的禮物,就是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晚餐。”
邢堂山放下筷子,右手握住譚芸的左手,款款深情。
譚芸左手反握邢堂山的手,然後轉過頭看著譚寶兒:
“寶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譚寶兒沒抬頭,一個勁兒地往嘴裏扒著白米飯。
“是不是學習壓力大?”
這孩子向來話最多,今天卻出奇的安靜。
譚芸有點擔心。
“顧陽,沒事多給你妹妹輔導輔導。”
邢堂山右手重新拿起筷子,吃了顆花生米,拿筷子指著邢顧陽。
“你怎麼又喝酒?”
邢顧陽當作沒聽見這話,吃了口南瓜,見邢堂山拿起一瓶白酒,一口咽下南瓜。
“難得家裏這麼熱鬧,慶祝慶祝。”
邢堂山倒了一杯酒遞給邢顧陽,緊接著又倒第二杯,剛準備遞給譚寶兒,又朝眼譚芸說道: